手指碰上一具幼小的,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孩童尸骨。
“兵祖留下的最后焰火在我族人的骨火里。”
“我带他们返乡时,千万骨火,最后会汇成你想要的东西。”
她睫毛细长,被白月渡上层霜。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
她说:“我不甘心。”
施溪:“你不甘心什么呢。”
雪国圣说。“其实在曲望舒没来前。秦国就有派兵攻打我们。”
“婴宁峰觉得雪国这种偏僻之地,随随便便就能杀光,但我们一直没被攻下。”
“荒境的风雪是那么大,连烽火台都造不了,于是我们用鸡鸣塔传达前线的战讯。”
“你进来后有没有好奇,为什么城里的子民,各个都能上战场。有没有奇怪,为什么他们像兵器一样,不畏生死,不知后退。”
雪国圣祀眼眶微红,笑了下:“因为当年,雪国所有人就是这样的。”
“可……我们最后还是输了。”
“曲望舒一个人,就让我们输得一败涂地。”
她别过头,拿手挡眼,说。
“这无边无际黑潮啊,到底何时能结束。”
施溪低头:“马上了。”
雪国圣祀摇头:“算了,我也看不到了。”
她终于来到这里,为每个死去的族人拾骨。
女人蹲下去,手指温柔地摸了摸那个孩童的头。
马上,那具骨骸开始消融。一点、一点化作星灰,变成团幽蓝的火。骨火浮于江水中,凑到她脸侧,开心亲
昵地蹭了蹭。
“对不起。”她轻轻说。
对不起,
那么多年,
一直不肯接受你们的死亡。一直没有和你们告别。
她掌心涌出一团荧荧的白光,笼罩整个埋骨寒涧。
刹那间,千万具尸骨,无声消弭,碎为齑粉。下一秒,千万盏幽蓝色的骨火,从深不见底的深渊升起!
浩瀚无边的蓝光,将此处照得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