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镇也是通过这个才晓得,北燕人很喜欢李蔺昭的字体,并用他的字体编成一套密码符号,成为北燕情报人员通信的代号。只有熟背北燕密码簿册的情报人员才能看懂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可巧,大晋探军司费了不少功夫大致破译了一些代号,更巧的是那日截获那份密信的人恰恰是萧镇的心腹,这名心腹并未将消息上报,而是悄悄找到萧镇,告诉了他。
而萧镇又把这事转告了恒王。
当然,肃州之战,探军司因军情情报出现重大失误,而被朝廷问责,这个情报衙门很快被从三千营中裁撤出来,归入锦衣卫。
所以,江城这般说,恒王很快想起了这段隐秘,瞬间不疑。
“江城哪,本王记得你与萧侯来往甚密,此事交予你去办,你务必给本王办妥了。”
江城瞥了一眼上方的主君,很快明白了意思。
他曾是萧镇推荐入恒王府的幕僚,由他出面办这个事,万一出了岔子,可以推到萧镇身上,甚至一旦事泄,还可以将从萧府偷盗银环的事一并安到他身上。
不过江城并无怨言,左右他的故主萧镇已下狱,恒王如今也处在风口浪尖,他若不拼一把,也是坐以待毙,一旦事成,往后他便是王府第一幕僚,待恒王登基,他更是一朝升天。
想明白这些,江城长长一揖,
“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准备。”
当然恒王该要许诺的也要许诺,
“伯之啊,你从萧府到本王这里也有八年了,本王记得你是跟随王妃一道过来的吧,”
“是,”江城再揖,“当年王爷出宫开府不久,萧侯担心您麾下无人可用,便将臣遣来给您做马前卒。”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你也是一名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已近而立,”恒王说完满脸怅惘,起身抚住他肩头,“本王眼下能倚重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员,只要此事成了,本王重重赏你。”
江城听明白他的意思,再度躬身长拜,“为殿下肝脑涂地,臣之所愿。”
“去吧。”
江城常年游走京城,也通一些三教九流的门路,想方设法买通其中一名锦衣卫,当日夜里将消息送进四方馆。
副使得到消息,立即悄悄送来阿尔纳的书房,彼时阿尔纳和乌週善正在书房拆其父王南靖王送来的密信,信看到一半,被阿尔纳撕了个干净。
原来皇帝借着这次的事端,将其中一部分证据并国书送达北燕皇帝手中,言下之意是拿阿尔纳换李襄,不接受北燕提的互市条件。
这对阿尔纳此行是莫大的打击。
“父王膝下八个儿子,本王只是其一,倘若此次事情办砸,我与世子之位便无缘了,乌先生,您是此行正使,您务必要想法子,帮我扭转乾坤。”
乌先生捋须还未说话,那副使正巧将这封信送上来,
“郡王,乌大人,方才接到密信,萧镇在狱中写了绝笔信来,意在将银环归还给咱们,换取李襄人头!”
“他做梦!”
阿尔纳气得大拍桌案,唾沫横飞,“那夜若非他横插一手,银环咱们早到手了,何至于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被大晋皇帝拘禁在此,成为他们拿捏父王的把柄。”
折了那么多人马,未能夺取双枪莲花,阿尔纳险些气炸,这段时日时不时将萧镇提在嘴边骂。
副使却讪讪劝道,“是,萧镇是混账,可眼下既有重获银环的机会,咱不如先咽下这口气,将银环弄到手,其余的日后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