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莲华天界。
齐斯玉醒转于一处宫阙,玉屋玉瓦玉床榻,都散发着温润的色泽,和他的岩舍如出一辙。
“阿音!”他这一喊,便听见了无数声回响,音……音……音……
若岩舍是个小宫房,那么,这里应当就是帝王所居,气派恢宏,只是,更加清冷,没有人气。
这并非一处寝殿,整个宫殿,赫然是一个黑白两玉错落的棋局。
这光线明亮的屋中,除了他所在的床榻,地面上的经纬棋盘线交叠处,散落着床榻大小的玉子,颗颗晶莹剔透闪着珠光。
他所在的床榻是白色的圆形,就嵌入棋局当中,充当着一颗白子。
即便齐斯玉棋艺不精,他也看透了这盘棋局当中,他就是至关重要的一子。
而这棋局只是下到了一半,还没决出胜负。
齐斯玉心道,我也是这人眼中的棋子吗?
“你一定是在想,是我太过自负了吧?”有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音色宛如两玉相撞,人未到,声先至。
待那人踏入这棋局宫殿中,齐斯玉才看清,这女子已有些岁数了。
此女约摸是人间的四十出头,虽不算风华正茂,却也端庄娴雅,柔嘉表度。
“玉妃娘娘。”齐斯玉给她见礼。
他不等那人让他起来,便急不可耐地追问:“我的妻子荀音,她在哪?”
齐斯玉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荀音是什么情况。
但见此处灵气逼人,便知这是天界,来人是那传说中的玉妃。
“起来吧,孩子。”玉妃对他温良一笑,“只要你听我的,她暂时无碍。”
齐斯玉皱皱眉,双手攥成了拳头,脱口便道:“我猜,您想说,算起来,您是我的母亲吧。”
玉妃耳根一动,连带着翡翠耳坠都哆嗦了一下。
“你如何知道?”玉妃温柔的脸色上出现一道裂痕,从双眼中透出一丝野心。
无论藏得再深,一个能在西方掌握实权的人,绝不可能是个软性子。
齐斯玉冷哼,不答她这一句,只道:“娘娘,我不精于棋艺,若想用我做棋子,还是免了。”
他只是对很多事过于执拗,却并不蠢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