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青雀丝是剧毒,但若只是在香料中添加少量,焚烧后,极难被察觉,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先皇中毒两年,龙体才开始溃败。”
“原来如此。”伍砚书怒拍惊堂木,“好一个袭美人,枉先皇对她宠爱有加,她却与人密谋毒杀先皇,真真是蛇蝎心肠!”
“且慢。”韩杜衡又言,“伍廷尉,你是刑官,在没有问明袭美人是从何处得来的青雀丝前,不宜早早做出结论。”
“……”
伍砚书眼角一沉。
他知道韩杜衡说得在理,但此刻坐在堂上的是他,他有必要当着一众人的面,如此落他颜面吗?!
老医正再次抬眸:“韩尚书,袭美人从何处得来青雀丝,下官不知道,但下官记得,袭美人曾差人到太医疗要过一味药。”
“何药?”
“桑扈翎。”
“这又是什么?”
“回韩大人,下官是管药材的,是以还算了解各地的药材产量。
青雀丝这味毒,每年产量甚少,且极为依赖天气,有一年,因为天气不好,青雀丝几无产出。
袭美人到太医疗要桑扈翎的那一年,刚好就是青雀丝几无产出的一年。”
“难不成桑扈翎可以代替青雀丝?”
“桑扈翎本无毒,但若焚成黑灰,以北地特制的一种米酒泡制数日,便可代替青雀丝。
如果下官没有记岔,那一年宫中从北地仅得了两坛米酒,一坛被赐给先皇后,一坛赐给了袭美人。”
“好!”伍砚书怒言,“有太医疗作证,下官以为袭美人和前太医令合谋毒杀先皇,已是证据确凿!
韩尚书,您说呢?”
韩杜衡勾唇。
他知道伍砚书当他在抢功,但其实,他只想让逍遥王的这场问罪,来日没有被任何人置疑的可能。
“本官同意廷尉所言,只可惜袭美人早死,否则廷尉可以好好问问她,先皇待她这般好,她为何要谋害先皇?”
伍砚书长叹。
的确,袭美人已死,过去种种,成了死无对证。
见此,卿天九暗生得意,他早知道,世间哪怕最可信的人,也有背叛的一天,唯一能永久保密的,只有死人。
哪怕卿流景猜出袭美人受他指使又如何?
只要死无对证,恁他如何,都无济于事!
正此时,卿流景侧首,朝卿天九微微一笑:“皇伯父是不是在想,袭美人死了,本王定拿你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