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进去之后,和厉雪怀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苏星河将葡萄放在一边,然后盘腿坐下来,看着纪小枫画画。
他在画树叶,画深山,但是用的是冷色调,而且画的还是阴天傍晚的深山树林,恍然间看像张牙舞爪的鬼,怪让人难受的。
苏星河和厉雪怀说悄悄话:“二姐什么时候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份?”
厉雪怀说:“还没想好。”
“我记得那次郑珊珊拿开水烫他的时候,他眼里产生了委屈和恨意……我想他可能痛恨郑珊珊是他妈妈,但是这样一个妈妈他又不得不承认……所以他开始逃避,不说话。”
“可如果让他知道,郑珊珊不是他妈妈,而是你。让他知道他是值得被爱的,他会不会好起来?当然,这些也是我猜测的而已,什么时候告诉他,怎么告诉他,还得二姐你自己做决定。”
厉雪怀听完之后沉默了。
最近她一直在看关于心理学的书籍。
苏星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葡萄我放在这里了,二姐记得和小枫把它吃了。是我从农科院拿来的,自己人种的,很新鲜。”
厉雪怀说:“好。”
苏星河走后,厉雪怀开始思考她刚说的话,然后拿起搁在一边的心理学书籍继续看。
但是看不进去,她走神间,不小心被书页给割破了手指,她低低“嘶”了声,下意识把手指放进嘴巴里嘬。
好一会儿,她才注意到纪小枫在看她。
她笑了笑:“没事的,不疼。”
纪小枫不说话,但是他起身了,并且拉住了厉雪怀的袖子,要她起来。
厉雪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很顺从他,跟他走。
纪小枫在药箱面前停了下来,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创可贴,拉住她的手指,给她贴上。
因为纪小枫身上有伤,关于他的药都放在药箱里,所以他知道药箱里有创可贴。
这些年厉雪怀过得很麻木,她不敢敏感,面对纪朔那样的孩子,一旦她允许自己敏感,就只能整天哭泣。
可是现在,她敏感的神经被纪小枫戳到了。
眼前这个长相精致,神情乖巧,皮肤白皙,很漂亮的男孩子,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知道关心她了。
厉雪怀眼眶泛红,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抱住了纪小枫,眼泪落在纪小枫小小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