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争慢条斯理地摘下面具、斗笠,解开身上的蓑衣,“不知道,但我确实见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在生与死之间,我才把握住了更进一步的契机。”
面具下是一张留着短须的坚毅脸庞,看上去只有约莫三十出头,确实算得上很年轻了,但是他的眼神很沧桑,像是早已见惯生死。
“姚家之变,当我听闻时一切已经晚了,但是我不甘心!”
第五争的话掷地有声,“我大哥怎么可能死得这么突然,所谓更是无稽之谈。”
“大哥这一路走来稳扎稳打,九转碧玉功讲究的更是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基础极为重要,要是大哥早年贪功冒进,怎么可能还能成就大宗师之境。”
“你们编造他旧疾发作,还不如说他练功时走火入魔呢,真是可笑至极!”
说到这里,第五争转头看向在场所有宾客,他抱拳道:“今日请天下英雄见证,慕容谋居心不良,早年便暗派儿子投身姚家偷学武功;如今又里应外合,害死我大哥,还意图吞并姚家基业!”
“此等丧心病狂之辈,中原武林岂能容他?!”
这话一出,不少人立刻有所意动。
毕竟姚无垠这些年来,确实帮了很多人,在场有不少好汉亲身受到过他的恩惠,他们也不是真的狼心狗肺之辈,只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屈服。
先前慕容谋问话时,之所以只有老瘸子一个人拍案而起,是因为大家觉得完全没有胜过慕容家的希望。
或者说缺了一个带头大哥,一个真正能和慕容谋一较高下的大哥!
此刻“天刀”出现了,他们心头的热血也被点燃了起来。
第五争和慕容谋都是先天之境,虽然大宗师确实比宗师强,但也不到完全碾压的地步,还是能斗上一斗的。
至于慕容家其他高手,自有他们来对付。
甚至如果己方形势够好的话,连那些原本中立的人物也会下场。
比如像圣手书生和飞燕剑这种,他们虽然和姚家没交情,但是本身对这种恶行是看不过眼的,只是碍于慕容家势大,就连燕子山庄的庄主也不敢轻易得罪。
当然,那位庄主爱惜名声,并没有亲自前来庆贺,只是派了女儿和女婿过来,表个态度。
如果第五争一方能占据上风的话,他们这部分人是有可能冒险出手帮忙的。
姚夫人见到这一幕暗自激动,拳头握紧,连苍白的面容都多了几分血色;就连姚安安也忍不住偷偷掀开盖头,看看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只见在第五争的号召下,席间陆陆续续有人站起,表明态度。
先是苏砚他们这一桌,女刀客和消瘦男子第一时间响应,就连受了重伤的老瘸子,都咬着牙,挣扎着用拐杖将自己支撑起来。
然后其他各桌,或多或少地站起了一两人,到最后,人数竟然不下三十之众。
那名叫萧天赐的少年,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要不是被父母按着,他也想站起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站在正义的那一方。
不过这三十余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一下子又开始忐忑了起来。
尤其是脑子一热站起来的那些,要知道今日到场的宾客,怕是四五百之多,现在只有他们这些人表态,一下子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值得一提的是,苏砚两人没动,段嫣倒是想声援他们,但是她见恩公平静观望,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这让第五争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没有强求,毕竟两位神秘高手压根不认识姚家人,没必要光是为了江湖道义就拼上性命。
倒是慕容谋冷漠地扫视了一眼全场,这状况比事先预想中的还要好一些;至少那个神秘道士暂时没有表态,不管他是什么来历,只要他现在不站出来,后面想出头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