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把到嘴的肉,分人家一口吗?不对,不是一口,是一半!”
“爹,想想办法呀!”
看着急躁的儿子,严嵩哼笑一声,也不理会他,而是继续慢条斯理的用笔勾勾画画着。
直到严世蕃等的不耐烦后,严嵩这才清了清嗓,然后慢吞吞道:“日本内部众多大名建国,相互征伐,野心勃勃,都想吞并对方。”
“控制了骏河、远江、三河三国的今川家、独霸甲斐国的武田家、尾张国的织田家……”
严嵩慢吞吞的说着,眼皮都没抬,却是将日本如今的混乱局势,如数家珍一般说出来。
“爹,您的手,早伸过去了?!”听到这话,严世蕃瞪着眼,愕然的看着老爹。
什么时候?要不要这么快?
“呵,”听到这话,严嵩斜睨了眼儿子,笑的像是一只老狐狸,只是道:“猜,好好猜!”
看着这一幕,严世蕃猛的一怔,而后倒抽了口气,道:“您不可能这么快的!”
“除非,除非您早就在那边有安排?不,不对……”严世蕃说着,摇了摇头,而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朱纨案!?”
“之前清流说,朱纨案是东南官场走通了您的关系,您又说是徐阶顺水推舟,你们互相默契配合促就朱纨之死……”
“而朱纨案的根本是,他为了对付倭寇要禁海。而倭寇又多是东南那些家族监守自盗……”说着,严世蕃顿时恍然道:
“爹,东南倭寇这里头,也有你的一些手笔?!”
“当年我让汝贞去诏安汪直,原本已经成功了,可惜的是东南官场不希望汪直被诏安的。”
“当时汪直势力空前,更是自封徽王,麾下船团,诸如毛海峰、徐元亮,徐惟学等……”
“若是控制了这股势力,等同于东南在海上,基本上就算是太平了。”
“如此一来,倭寇之患没有了,私开海运一事自然也就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所以,汝贞也因此遭到了东南官场的弹劾和诬陷说他收受汪直的贿赂,”说着,严嵩目光向前,像是在回忆什么,道:
“跟汝贞相比,区区一个汪直,弃便弃了,而且我也有了其他打算,便让汝贞上疏严惩汪直,原本的招安变成了治罪……”
“如此一来,毛海峰等船团自然也就望风而逃,从此不再受控制,倭寇之患这张大幕,再次成形,沿海地区又陷入了大乱。”
“整件事中,东南那些人有了遮羞布,而我们得到了汝贞永远坐镇东南的好处!”
“只要东南乱,汝贞就能一直坐镇,保证东南沿海的安定,我严家就有支柱了,算是关键时候,让朝廷明白,严家不能倒下去,呵!”
说着,严嵩又笑着摇摇头,道:“不过,现在的一切,都过去了,翻篇了。皇上他什么都清楚,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所以,爹的意思是,当年汪直旧部的一些人,一直在日本,他们其实也是您的棋子?”
“些许闲棋罢了,”严嵩笑着放下手里的公文,又拿起一份,道:“自汪直死后,局势大变,很多人都不受控制,最近才重新联系上。”
听到这一番解释后,严世蕃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老爹能提前布局了。
原来不是提前布局,摸清日本的局势,而是从要布局日本的时候开始,就联系了那些闲棋。
“可是爹,徐阶是怎么知道的?”严世蕃说着,语气一顿,道:“也跟爹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