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玦掌权十余年,六州就没人猜中过他的心思。”相里琛寒声:“阏伯台上,他当着那么多圣者的面,和你暧昧不清,将你推至风口浪尖。”
相里琛冷漠问:“施溪,那些你以为的患难与共、微末岁月,真不是,现在他用来利用你的手段吗?”
施溪抱着千金,眼眸清亮看向相里琛,并没有被他点醒,只是无奈叹一声,笑着摇头说。
“师公,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现在是不是在利用我。”
施溪声音很轻:“但,
我并不怕被他利用。”
施溪朝相里琛摊开手,他掌心汇聚起道家的天地灵气来,以前聚一点,他就痛得死去活来,而现在,丹田收放自如,他早已炉火纯青。
纯白色,强大浩瀚的出窍期灵力,于他掌中浮现。
相里琛所有话音都止在喉咙间,死死盯着施溪,呼吸刹那停顿!
施溪:“正如师公你说的,我根本不知道九年后,他对我是什么态度。”
“遗憾的是,我在他不喜欢我后才反应过来,我一直很喜欢他。”
“不过这不重要。”
“我在机关城六年,六年封闭自我,没日没夜修行。从云歌到鹊都到稷下,一路破至道圣。就是为了,像当初他在千金楼保护我一样,也能成为他手中的刀——帮助他处理麻烦。”
施溪一笑。
“要是能让他开心的话,多利用利用我,也没关系。”
相里琛长久不言。他完全被施溪,也是道圣这个消息,震得头脑发蒙。
施溪心情倒是挺轻松。
“就连师公你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他,那他肯定也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我去告白算了,省得天天用那么拙劣的演技演戏。对我是折磨,对他估计更是折磨。”
相里琛:“……”
他像是又一次重新认识施溪般,看他。
施溪在阏伯台上,扮演那个不谙世事天真单纯的钜子,多少也影响了点他的判断,让他觉得,施溪是需要被保护的小孩,是在姬玦面前很容易受伤的角色。
可二十出头的年轻道圣,墨家四阶巅峰的术士,百家兼修的惊世天才。为什么会是“需要保护的弱者”呢。
阴阳家的人,可从来不担心,姬玦会因为爱一个人,沦陷受伤。
相里琛皱眉:“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施溪:“他当初在千金楼,违抗东君的命令、惹怒湘夫人,彻底与婴宁峰为敌,才带着我杀出重围的。”
相里琛听到他这一句,又一次愣住了。
施溪平静说。
“师公,我刚到机关城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直憋着股恨。我以为,我恨他不跟我走,到现在才想明白,原来我是在恨自己。”
施溪深呼口气:“师公,我从来没恨过他,我只恨我自己当年太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