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大喜日子,这些费脑晦气的事情,可以往后稍稍。
一对新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没有沉浸在方才的小变故中。
祁津的碎发很快被清理干净,婚宴又恢复热闹,大家亲亲热热敬酒说笑,好似刚刚一幕从来没发生过。
待陆惟被送入洞房时,饶是平日很少喝酒的他,也有几分醺醺然了。
香气扑鼻而来,浓烈明媚。
他原是不爱这样强烈的香料气味,可兴许是今日心情有别往常,又或者喝了酒的缘故,竟也不觉难闻呛鼻,反倒想起公主那一身色彩浓艳的婚服,觉得两相适宜,正该如此。
原先与他一道在前面敬酒的新娘子正静静坐在床榻上,一手执扇遮面,一手把玩腰间玉佩上的丝绦。
素手如月,盈盈动人。
陆惟放慢脚步,走过去,仿佛要将这一幕映入心底。
左右皆被屏退,满眼金银礼器,红烛耀目。
方寸之间,只有彼此二人。
陆惟正欲伸手将她的纨扇移开,却见眼前人影忽闪,对方凌波微步一般落在他身后。
一只柔软手臂往前环住他的脖颈,连带女郎的声音也绵绵软软。
“陆少卿出手这样狠,是要杀救命恩人不成?”
话是没来由的,连动作也似乎暗藏杀气,令人一头雾水。
陆惟一动未动,却忽然笑了。
“殿下明明身手不凡,何故先前作弱不禁风之态?”
往事历历在目,他何曾忘记。
固然永平城外风沙漫天,楚楚可怜的和亲公主下了马车拜谢众人,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可真正见识这妖女面具下的本性,却是在官驿后面那条暗道里。
彼时局势凶险,互相防备,处处试探,谁也不肯轻易迈出一步。
谁又能想到今日呢?
身后扑哧一笑,松了力道。
陆惟转身,顺势将人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