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弟兄折在巷口了。"莫七爷拳头捏得咯咯响,"霍临那厮狡猾,专挑午时动手,这会儿巷子里全是他们的人!"
宇文琼已扯下锦绣外衫,从箱底翻出一套粗布衣裙:"备车,我亲自去。"
"什么?"莫七爷瞪大眼睛,"太危险了!霍临认得您!"
"所以他想不到我会去。"宇文琼将发髻打散,三两下挽成市井女子常见的双鬟,又抓了把炭灰抹在脸上,"找辆运药材的板车,再给我个药囊。"
莫七爷还要劝阻,宇文琼已摘下耳坠玉镯,唯独留下那只北狄银镯:"拓跋弘认得这个。他是唯一能证明我身世的人,绝不能有失。"
一炷香后,一辆满载草药的板车咯吱咯吱驶入城南陋巷。
宇文琼扮作药商女儿,粗布头巾遮住半张脸,腰间药囊鼓鼓囊囊。驾车的是个独眼老汉——醉仙楼的暗桩,袖中藏着淬毒的短刃。
腐臭味扑面而来。宇文琼强忍作呕的冲动,余光扫视着两侧低矮的窝棚。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污水坑边玩耍,看到板车经过,一窝蜂围上来讨钱。
"去去去!"独眼老汉挥鞭驱赶,趁机压低声音,"前面第三个岔口右转,暗卫封了茶坊。"
板车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宇文琼突然按住老汉的手:"停一下。"她耳尖微动——前方隐约传来打斗声。
跳下车时,她小腿被什么蹭了一下。低头看,是个不过五六岁的脏兮兮小女孩,正睁着大眼睛看她腰间的药囊。
"姐姐,我阿婆发热。。。"孩子怯生生地说。
宇文琼心头一软,摸出几枚铜钱和一小包药粉:"把这个化在水里。。。"话未说完,巷子深处传来一声惨叫!
"在这等着!"她塞给孩子药包,拎起裙摆就往声源处奔去。独眼老汉想拦已来不及,只得抄起车底的短斧跟上。
拐过一道土墙,血腥味骤然浓烈。三个黑衣人正将一个白发老者逼到墙角,雪亮刀刃上鲜血淋漓。
老者左腿已受伤,却仍挥舞着一根木棍顽强抵抗——正是画像上的拓跋弘!
"住手!"宇文琼不及思索便喊出声。
黑衣人齐刷刷回头。为首者眼神阴鸷,宇文琼心头一跳——是霍临的心腹,曾在萧府门口见过她的那个暗卫!
"大理寺拿人,闲杂人等回避!"暗卫厉声喝道。
宇文琼故意佝偻着背,用带着北狄口音的中原话道:"官爷恕罪,小女子是来回春堂收药钱的。。。"她颤巍巍指着拓跋弘,"这位老丈欠了我们三钱银子。。。"
趁暗卫分神的刹那,拓跋弘突然暴起,一把药粉撒向敌人面门!最前面的暗卫顿时捂眼惨叫。宇文琼趁机冲上前,北狄银镯在老者眼前一晃。
拓跋弘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北狄词语。宇文琼虽听不懂,但明白他认出了信物。
"走!"她架起老人就往回跑。身后传来暗卫的怒吼:"拦住他们!"
独眼老汉从墙角闪出,一斧劈向追兵。宇文琼半拖半抱着拓跋弘钻进一条狗洞大小的窄巷。老人腿伤严重,鲜血在泥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