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战事却不会有,至少今年不会再有。
坐镇檀州的开封岳家王爷,已经悄无声息的带着那位三世子回了开封,虎牙铁贲交给了一位心腹大将——永安元年曾和枢密院狄相公共事打退北蛮的猛将许诛。
但这位猛将兄如今俨然已是岳家人。
别说枢密院狄相公,只要岳家王爷有令,大凉女帝的旨意他都敢忤逆。
镇北军亦是岳家军,只知大凉有王爷。
不知有女帝。
留人河北岸,赵飒负手站在河畔,却不望大凉山川,只是默默的望着水流向南方,留人河在此南流,从观渔城绕一圈,然后一路向东,奔向无边际的大海。
脚下即是大凉,何须南望。
身后军营里,将军卸甲。
一头青丝随意披在肩头,着了轻纱长裙的女子来到河畔,蹲在水畔,雪白而生茧的五指轻轻在水里搅弄着。
女子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北蛮女子的草原红,显然家世极好。
女子北蛮女将军安梨花。
昨夜虽然大败,但那位如今正在后军的草原雄主并没有降罪,反而说此战非安将军之过,是他太过轻敌,不该只用两万兵马攻城。
这事大家心知肚明,草原雄主不过是为安梨花找借口。
但安梨花又何需借口。
赵飒依然望流水,许久才叹了口气,“此战非你之罪,毋庸放在心上。”
安梨花笑了笑,很是孝顺而乖巧的道:“父亲可心安了?”
赵飒叹了口气,“怎会心安,终究生在大凉。”
如果能下观渔城最好,可以告诉临安那个妇人,把我赵飒逼到北蛮,对大凉而言是何等重大的打击,如果不能下观渔城,也无妨。
北蛮损兵折将,对自己而言并不算坏事。
北蛮人,死一百万都不嫌多。
毕竟自己啊……虽是大唐薛仁贵的意志,但骨子里终究流淌着大凉赵室的血液。
这就注定了本身存在着如此矛盾的认知。
至于给北蛮雄主的诚意?
不存在的。
我大唐薛仁贵,又何需投名状。
实际上在那白马银枪君子旗带着散兵溃勇出现之前,自己就预料到或许会出现这种局面,只是当时不敢相信,现在看来,当夜应该杀了李汝鱼。
这人太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