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拓跋渊勾起了嘴角。
他又问:“朕唯一的爱好都要被你剥夺了,你说说,你为何不让朕看?”
陆银屏朝他怀中拱了拱,动作倒真有些像小猪。
“世尊只说过不**他人妻,却从不说非处非时便是犯了邪**。”她将头整个埋在他怀中,听他心跳跃动,却闷闷不快地道,“那歪书却将炙热盛情说成烈焰缠身,极乐灭顶解为神识散坏……元烈,你信它的话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同我好了?”
拓跋渊一手箍她细腰,另一手抚上她的后脑,缓缓闭上双眼。
“你这妖妃道行是不高,奈何朕也不是圣人。”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温和坚定,“莫说烈焰缠身,神识散坏,便是堕入无间地狱,我也不会离开你。”
对佛子而言,堕入地狱无疑是最严厉的惩罚。
陆银屏虽是半碗没够的水平,却也知道其中利害。如今听他发下毒誓,心中倍觉甜蜜。
但女子总是多疑又没有安全感的,不仅要男子发誓,还要他们做出种种深爱自己的行为来才可以,并且乐此不彼。
她扭了扭身子道:“我不信,你得证明给我看。”
凉州城外黄沙漫天,连带着官道上也多飞沙走石。再稳的马车也是木轱辘外包了铁皮的材质,经不得颠簸,实在非处。
青天白日,亦是非时。左右不消一会儿,气焰嚣张的妖妃便软了身子,哭哭啼啼地要去将那本书拿回来。
拓跋渊替没用的妖妃换好衣服,一手搂着她一手拿着那本歪书看,不负修行不负卿。
凉州城……
天子年年却霜,要么抚慰边疆卫士,要么查抄边疆官员,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次有些特别,不光太后一族的裴氏没有放过,就连大小李嫔的族叔亦是难逃一死。
凉州是边境重邦,西南接壤吐谷浑。虽说眼下大魏与吐谷浑交好,可君王皆是鲜卑男子。鲜卑人天生嗜杀好战,不知眼下的和平境遇还能维持几时。
一旦起了战事,毫无疑问,凉州将是第一要塞。
凉州刺史韩嵩携大公子韩楚璧一早便来到城外相迎。
“儿子头回面圣,已经在家学了不少礼数,父亲不必如此看我。”韩楚璧见亲爹一直瞧着自己,有些不高兴地道。
韩嵩见他今日穿了常服,虽说长得黑了些,可看上去倒也是个偏偏佳公子,只可惜……
他一垂眸便见儿子的小动作,厉声斥道:“你他妈怎么老晃胳膊?!人都要来了你晃个鬼?!”
“圣人马上驾临,父亲提前警告过儿子不可再说些污言秽语,如今您倒先犯起毛病来……”韩楚璧蹙眉,又晃了两下胳膊,“平日里都穿铠甲,今日一脱下来只觉浑身轻松,有些不得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