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飞溅血液模糊了的视野里,出现的却是金发的少女。
明明只是手忙脚乱中终于射出了一颗子弹,连标靶都没有打中,围在四周的人们却高兴鼓着掌,好像这是最重要的、全宇宙最值得庆贺的事……
“你叫秦丽对吧?我刚才听见信使这样喊你。”
年轻人高兴向染成血人的女人主动伸出手:“我叫徐檬,我们就是同伴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尤金定了定神垂眸,看着年轻人伸过来的手掌却没有动作。
“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明明是自己在说话,但她却觉得声音好像飘向很久之前的远方,模糊得让她分不清这句话究竟在对谁说。
“你会失去一切,你的老师,你的同学,你朝夕相伴的朋友和爱护你的前辈们,你喜欢的人……全都会一个个在你面前倒下。”
“即便如此,也
要选择吗?”
尤金抬起手(),指向地牢出口:从那里走出去(),是另一种人生。”
“不。”年轻人斩钉截铁。
这群聚集而来的人目光热烈的看着她:“这就是我们已经选好的路。”
“从加入秘密组织那天起,我们就已经做过选择了。”
有人笑着扬起声音:“秦丽,带我们朝前走吧!不用留退路!”
“极夜之后,太阳从未在这片土地上升起。既然如此,我愿以自身,燃烧成他人的太阳。”
“秦丽,走吧——一直向前——走啊!”
枪声是殉道者的勋章,彻夜的轰鸣是长久压迫的愤怒嘶吼。
那一夜,神没有降临祂的殿堂。
但殿堂里,却第一次点亮了前所未有的光。
尤金的长发在火光中飘扬,像足以追随的旗帜。
林沉麓似有所感,仰头看向天花板。
“小林。”郁和光向她走来,“在地下城,你能感知到什么?”
林沉麓收回视线,定定看他。
她知道郁和光不会无缘无故问这句话。“你发现什么了?”
郁和光侧身,视线隐蔽看向身后交谈众人。
主动搭讪的男人说他是秦丽的医生伙伴,但问题在于……
郁和光从未向除队友外任何人说起与秦丽真正的初遇,他明面上的身份,一直是“劫囚”。
秦丽同样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赠药——她自己可以以身涉险,她的孩子却不可以。
她说,那男人是秘密组织十几年老成员,应该是足够可靠的。
但郁和光却在握手时察觉了男人手掌内侧的枪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