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转身,张媛媛一边拭着晶莹剔透的泪水,一边向先前为难过她的俩迎宾投去不屑的目光,宛若打了一场胜仗似的,原本委屈的脸上都多了几分骄傲之色。
薄曦来上去向藤彦堂禀报了张媛媛的事。
藤彦堂正伤痛头疼心痛,听薄曦来还拿这样的事儿来烦他,当即暴躁道:“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给日本人骑过的女人还有脸到百悦门来,最适合她的地方是让某些男人最为流连的花楼。一个掉了价的女人,不值得百悦门再为她花心思包装,哪怕包装的再好,美好的外表也掩饰不了内里*的味道。
薄曦来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二爷,这样不好吧。二爷,您没直接接触过这些歌女,您是不知道哇,这张媛媛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丫头心比天高,一心想把江映雪给比下去,要不是出了那样的事,恐怕她现在已经在咱们百悦门站稳脚跟了。我看她也是个好苗子,要不咱们给她个机会,好好栽培栽培……”
藤彦堂扶着额头侧眼看他,那舒展得眉眼中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劲儿,比人光火还要吓人。
薄曦来作西子捧心状。可怜巴巴的瞅着藤彦堂。
“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一声冷冰冰的质问,将薄曦来推入了极地的寒风中,受那犹如凌迟般的刺骨之痛。
藤二爷不需要旁人来教他怎么做。
薄曦来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鬼点子,藏着那股精明劲儿弱弱的说:“二爷,底下可好多人看着呢。这要是传开。恐怕有损咱们百悦门的名声,我刚才看了一眼,上回来咱们百悦门的那个姑娘也在。”
藤彦堂怔了一下。“哪个姑娘?”
就是您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那位姑娘。
薄曦来没敢明着这么说,“就是上回那个入咱们百悦门犹如入无人之境的姑娘,啧啧,单枪匹马拎着一块搬砖大杀四方霸气侧漏。砖头一出,便有人应声而到。那一招一式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真叫人眼花缭乱,吓得我当场差点儿给她跪下叫一声‘师父,收了徒儿吧’~”
藤彦堂一巴掌将搞怪的薄曦来推开。大步流星往外而去。
他一出现,百悦门门前便哗然一片。他尽量冲前来示好的人维持招牌微笑,一边暗自焦急的在人群中搜寻香菜的身影。
视线刚掠过一道熟悉的人影。便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媛媛挤到人群前,一见藤彦堂便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边,纤细上半身挺得笔直,仰着瓜子脸,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人。
泪水滑落,她来不及擦去,便字正腔圆得昂声道:“二爷,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突然来了这么一遭,众人开始打量这名跪地不起的女子,有些许人竟开始觉得她脸熟。
藤彦堂虚扶了她一下,见张媛媛执着的跪在地上,便也不费那口舌说她起来的话了。眼下情形,他装糊涂比较好。
于是,众人眼中,藤二爷貌似被张媛媛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
终于有人认出张媛媛,“这不是张媛媛小姐么,从去年年底就没有见过她了吧?”
一有人说出“张媛媛”这个名字,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这两天的报纸上不是说她被日本人抓去当慰安妇了吗?”有人开始嫌弃了,“怎么还有脸跑回来?”
“你们听她刚才说什么,难不成就是二爷把她从日本人手里救出来的?”
“诶,这就奇了怪了——报纸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