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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7页）

爷爷的病经过治疗，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事实证明，千万不能让自己的贪婪腐蚀掉自己的良心。

因为一切的恶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番外

张姨本名叫张招娣，是家里的次女，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父母在她身上给予了多少希望，不过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那一生都没有招来的弟弟。

张姨的母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以夫为天，勤劳本分地操持着这个家，却因为生不出儿子在这个家谨小慎微地生活着。

张姨清晰地记得她母亲生小妹的时候，父亲和奶奶在产房外急切又兴奋的神情。

她记得那天天气很冷，一向冷淡地父亲破天荒地抱了她，她在产房外坐在父亲腿上吃了一颗想了很久的鸡蛋，鸡蛋上涂满了鲜艳的红色，父亲对她说：「招娣啊，弟弟快要出生了！你的功劳少不了的，我和你奶奶找人算过的哟。」

三岁的小招娣还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自己也没由来地觉得高兴，或许是因为能够吃到一颗鸡蛋。

然而一切都在产房门开的时候戛然而止了，护士说：「恭喜，母女平安。」

外面天好像一下就黑了，还下了好大的雨。

招娣已经不记得奶奶和爸爸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只记得自己和姐姐陪着妈妈在医院睡了一整夜。

妈妈一直在哭，断断续续地呜咽吓坏了她和姐姐，妈妈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完，她跟着妈妈哭着哭着睡着了。

第二天，外婆来送他们母女四人回家，招娣问外婆：「爸爸去那里了？」

回答的是外婆的眼泪和母亲的沉默。

回家以后，母女几人的日子更难过了，母亲忙完家里的活还要出门打工帮酗酒赌博的父亲还债，不仅如此，还要时常承受输钱以后的毒打。

有一次，母亲被打得受不住，竟然拎起菜刀和父亲闹了起来，直到父亲说：「你就是一只生不出蛋的鸡，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呼小叫的？」

前一秒还想拼命的母亲听完这句话，一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崩溃地大哭起来。

此后，母亲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不会哭不会笑，机械地做家务、出门赚钱，冬天被奶奶磋磨在冰水里洗衣服，一遍一遍地做着各种自己不爱吃的饭菜。

姐姐十六岁那年，被奶奶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老头，那时候母亲已经被磋磨得神情恍惚了，只记得出嫁那天，母亲拉着姐姐的手，疯疯癫癫地一直重复着：「记得一定要生儿子！一定要生儿子！」

所以招娣从小就知道生儿子很重要，她固执地认为她们母女这一生的悲剧都是因为她没有招来一个弟弟。

然而，当她嫁人以后第一胎就生了儿子后，她还是过上了和母亲一样的生活，丈夫毒打，婆婆磋磨。

但是她想日子会好起来的，至少她的孩子不想自己小时候一样过得不好。

再后来，她的丈夫车祸去世，儿子也被家里宠成了废物，变得和他爸一样酗酒赌博，她不得不再出来挣钱养家。

儿子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啊，没有什么是不能为他做的。

她只不过想过得好一点罢了，她又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