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卫一面大笑着跌坐在地上,一面狠狠垂着自己胸膛,不消片刻已是泪流面满,整个人茫然四顾,仿若不知今昔何年。
可没过多久,便有两个健壮的仆人将他搀扶起来,亲亲热热的唤着:
“李老爷,地上凉,快起来!”
“李老爷,我家老爷生平最敬重读书人,家中已经备了宴席,您可否愿往?”
李贤卫还懵懵然的时候,便被二人掺着离开了发案台,围观的百姓这会儿才开始议论纷纷:
“这李老爷昨个还在医庐里啃窝窝头,今个立时便改个命,稀奇稀奇真稀奇!”
“谁说不是呢?那可是孙家的仆人,孙员外家财万贯,李老爷有福喽!”
李贤卫喜得失了智,而其余落榜的学子这会儿哭的哭,嚎的嚎,小小的发案台下,人间悲喜并不相通。
卫知徵最爱八卦,这会儿倚着窗,津津有味的看完了李贤卫的事儿,忍不住兴冲冲道:
“我瞧着孙家仆人站着的地方还有不少下人,若是方才是华弟在下面,那怕是要被众人哄抢了!”
卫知徵别的不好说,但就华弟这异于常人的答题能力,乃是国子监中一身压群雄的人物,一个小小乡试,手到擒来!
安望飞闻言也不由温声轻笑:
“明乐兄说的不错,我听易平哥说,华弟当初考童子试的时候可就被人惦记上了呢!”
徐韶华闻言不由扶额,随后幽幽道:
“我是诸君中年岁最小的,倒也不急,明乐兄和望飞兄如今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吧?”
卫知徵闻言身子一僵,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为何来此,安望飞这会儿也不由得被茶水呛了一口,随即道:
“我,我也不着急。”
只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心虚。
胡文锦这会儿难得没有笑话二人,毕竟他与二人,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众人一番笑闹,不多时,侍从噔噔噔踩着楼梯冲了上去:
“郎,郎君大喜!”
侍从一进门,气都没喘匀,便急急道:
“此番乡试郎君得中一十七名,大胡郎君为本次乡试经魁,小胡郎君为,为亚元!”
侍从咽了咽口水,看着临窗而坐的少年,他面上波澜不兴,可侍从的声音却不由得轻颤起来:
“徐,徐小郎君,得中解元!”
此话一出,酒楼其他厢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解元?解元何在?!”
“乖乖,出门吃顿酒也能遇到解元老爷!合该我今日行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