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子指了指东边儿,轻声道:“城外,观海亭。”
女子瞪了余暃一眼,冷声道:“记住了,下次见我就喊师娘,要是不喊,我拔光你身上的毛儿!”
话音刚落,女子瞬身离去,只留下余暃呆立原地,头皮发麻。
喊师娘就喊师娘,我又不吃亏!干嘛动不动就要拔毛啊?我没了毛儿,咋个飞?
金陵城东,赵炀与余恬一同登山,权忠就跟在后面。
这才几年,赵炀双鬓已经雪白,整个人瞧着老迈了许多许多,走路时连腰都略有些佝偻。
余恬依旧是年轻模样。
到半山腰时,赵炀喘了一口气,叹息道:“到底是老了,想我少年时跟着刘先生游历江湖,你娘都追不上我。”
余恬笑道:“老了就要服老,你又不是炼气士。”
赵炀一笑,坐在了一块儿石头上,权忠已经小跑过来,递上一壶水。
喝了一口水,总算是喘的慢了些。
这位景炀太上皇,笑着说道:“你们三兄弟爱怎么闹怎么闹,别让孩子们关系僵了。豆豆之前专程走了一趟洛阳,跟我列出老三几大罪证,都不喊三叔了,只说皇帝陛下如何如何。过年时焱儿跟思思也来了,他们还挺想见见素未谋面的大伯二伯呢。”
余恬轻声道:“等老二回来了,我们会见一面的,大概在南山挖掘出来的那座洞天福地里面。”
赵炀摇摇头,叹息道:“你们三个,只要不闹什么割袍断义、划地绝交的,我就烧高香了。”
顿了顿,赵炀又说道:“我知道老二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路会很难走。我老了,帮衬不到了,但等他回来之后,我要偷偷摸摸去一趟白鹿城的。”
余恬看了看养着自己长大的老父亲,轻声道:“何必自己去一趟呢?实在不行,找个媒人不就行了。”
赵炀气笑道:“再说这种话,就给我死边上去!你可是老大,但媳妇儿呢?人家老二再不济,也把棠溪丫头带回家过啊!老三你更没法儿比,人家都俩娃了,你呢?三十好几的光棍汉,好意思开口?”
顿了顿,赵炀看向权忠,后者瞬间明了,以一道拳罡圈禁此地。
赵炀这才开口:“老二想干什么,你们不说我也猜的到,所以任你们兄弟去闹。谢白头辞去冬官之后,会在东海开宗立派,做你麾下势力。你跟老三想帮老二,我也只能尽力一碗水端平了。”
说着,赵炀一把抓住余恬胳膊,眼眶通红。
“别怪虞老哥,他也是当爹的,也舍不得。你是不知道,他每年都要偷偷摸摸到长安好几次,就躲在云海里头看着你。记不记得那次你被个路过长安的登楼修士扇了一巴掌?那家伙如今是景炀供奉,当年被你亲爹一顿打的牙都掉光了。别说那家伙,连我都差点儿给你爹揍了一顿。”
余恬一笑,“要是怪,我就不会去走一趟青椋山了。”
权忠面色古怪,插嘴道:“殿下,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