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跟着他山上长大,别说笑,便是懂事以后连哭都没哭过。
“乖囡,你如今年纪大了,不能再拖了!初哥儿虽说好色了点、身子骨弱了点、功夫也不好、人长的也不好看,但他好歹讲义气”
若被旁人知晓,一定会笑死她的。
老沈见女儿低头不语,心中顿时明悟女儿的归宿一直是他一块心病,眼看要拖成老闺女了,老沈急的整宿睡不着。
老沈这才明白,女儿拿毛巾遮住脚丫子,竟是因为男女有别???
今晚看似偶遇,其实是几人专门来打刘叔平小报告的。
老天爷,我家铁胆是在憋笑么?
沈再兴一时间忘了别的,直勾勾盯着女儿红通通的脸蛋和强行压制的嘴角弧线,不由心中一动。
虽小有不爽,却也遵命执行。
那双不怒自威的虎目,来回在陈初和女儿身上打量。
和旁的将领不同,铁胆帐外并未安排军士值守。
但现在齐金夏三国角力已到关键时刻,此时谁敢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为铺垫一個适合批评铁胆的缓和气氛,陈初先从‘关怀’切入。
一旦后撤,不但被封锁在大凌河的金国迟早被耗死,且回程的一千多里路途,绝对会被无数士气大震的齐军围追堵截。
又因洛阳至东京粮道上骚扰不断,大军还需分出一部分人马驻守洛阳、把守粮道。
老沈这么一问,铁胆绷直的后背慢慢垮了下来,娃娃脸上顿时浮现出沮丧神情。
但今天这般规模的船队,依然少见。更令人惊奇的是,船队没像以往那般选在清晨出发,而是选在夜深的子时出发。
思量间,陈初带着二郎走到了铁胆的营房外。
这事不难。
反正到了现在,除了和齐军死磕,已无他法。
庞大船队离港后,往东行出二十余里,突然齐齐转向,直奔北方而去
子时末,鹰钩鼻深眼窝的蒲善佑走出船舱,寻见了在船头临风而立的万俟卨,一脸恭敬却又以担忧口吻道:“万俟大人,此次鄙人可是压上了全部身家啊。”
此刻将女儿这抹拘禁微笑看在眼里,沈再兴只觉比喝了两斤美酒都要舒爽
帐内安静半天,直到陈初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一直盯着帐帘的铁胆才回过神来,抬头见爹爹还留在此处,笑容瞬间消失。
且因为常年习武、骑马,脚趾关节位置被磨出了一层茧子。
如今大敌未灭,一切以团结为重,但陈初也不能任由他一家霸占了城南缴获。
这算是铁胆首次对人坦诚心事,可这般卑微的表述,登时惹的老沈眼圈微红,心疼极了。
那是西夏人心中战无不胜的精神图腾!
二来,城南一战大伙都出了力,没有好处只落在你秦凤军头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