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初,陈初邀秦永泰一家去弄鱼巷同住。
秦永泰却道:“营中十户一保,无故不得离营,还是不给邻居们招麻烦了。甥婿离京时能想办法带我一家离开便好,这几日我们还是住在此处吧。”
陈初想了想同意下来,让长子留下些买吃食的钱财,随后带人离去。
时节已进二月中旬。
夜里春风融融,撩拨着发丝和衣角。
城中喧闹依旧。
陈初想着心事,脚步不由快了些。
大宝剑、铁胆、长子等人若即若离的跟在身后。
本来走在陈初身旁的陈瑾瑜却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加快小碎步撵了几回,不一会就又被他甩到了身后。
直到气息微喘,陈瑾瑜忽然有些生气了。叔叔根本没留意我!不然怎会一直走这么快,让我这般狼狈追着
赌气似的,陈瑾瑜干脆放慢了脚步,片刻后,依旧迈着稳定大步的陈初便和她拉开了十余丈的距离。
街头人来人往,两人之间迅速被行人填满。
眨眼间,陈瑾瑜视线中就只剩了陈初头上那块束发用的软纱唐巾并且越走越远。
“。”
陈瑾瑜心中顿时一阵委屈,竟站在大街上低着头哭了出来。
她今天可是见到了呢,陈初对赵安人的家事是何等上心。
她也听玉侬臭屁的炫耀过。公子在外有多威武,回家就有多温柔,会帮玉侬擦脚,会半夜背着玉侬在园子里晃荡,甚至来月事时,公子都不嫌脏,总会搓热了手掌帮玉侬揉小肚肚
玉侬说的这一切,简直太符合陈瑾瑜心中完美夫君的形象了。
可陈瑾瑜却能隐约感觉到,叔叔对她却没那么上心。
就像此时,两人已拉开了这么远的距离,他竟然没察觉
还有,陈初身边这群人,对她也没那么热情,她不止一次遇到过毛蛋和长子说悄悄话时,见她走近,总会第一时间中止对话。
把她当做外人,像防贼一般。
从小在称赞、关注中长大的陈瑾瑜,体验到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难受极了。
越想眼泪越汹涌,陈瑾瑜干脆往街边走了几步,躲进一棵柳树的阴影里,像是不想被人看见似的,面朝墙壁嘤嘤嘤哭了起来
“陈小娘你怎了?”
还好,负责女眷安全的铁胆从陈瑾瑜放慢脚步就开始留意她,此时见她哭的伤心,赶忙走过来小心问了一句。
“呜呜呜”
陈瑾瑜依旧面对墙壁,背对铁胆,直把别人家的院墙当成了哭墙,一开口却是万分委屈化作的酸楚哽咽,“沈家姐姐,你。你们为什么都讨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