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十一虽为‘地火明夷’,外卦为坤卦,但他这些年都在离卦的养尸院工作,对坤卦自然是不了解,怕是西天乐戴上‘戏皮笑脸’钻了空子。
“先生在极道可有卦象?”
戏子倒是答得不疾不徐,他围着三人“咯吱咯吱”转悠时,对三无孔不入的审视被他扭来扭去、濒临散架的身子骨与若无其事的态度一概而过。
戏子摸着额头,将脑袋像陀螺似的转了几圈变了张豹头环眼的黑脸谱后被他一巴掌猛得扇停。浓眉大眼,流露出一种不羁的豪气。
“洒家江疏影,我乃极道‘地风升’,极道并非人均穷凶极恶!恁怎能以偏概全?噢,不,俺们极道是名门正派!憋想绕晕俺。。。。。。”
在几人争吵时,街角来了位背着水箱的青年,从衣着看像是来救火的。
一表人才的青年瞳眸中有温暖的笑意。可惜左眼有着似火焰留下的醒目伤痕,向人揭示着曾经的痛楚。只是面上的神色像是兴奋又带着几分散漫,让人疑惑他真是来救火吗。
青年衣着打扮不怎么常见,头戴顶圆帽皮笠子,兜鍪为圆形的覆钵状,后面垂缀着较长的颊项,顶上中央插着几朵缨球。
身着件如浮云流水的蓝马褂,上头有绣着灼灼火焰的花纹,紧收袖口与手戴绯红手套倒是便于行动,腰间挂着麻搭、斧钜、水袋、火钩等救火工具。
青年灭掉火后走向江疏影,并打断江疏影的话。
“亲,你今天犯了个错——我对你的关心不知所措。奈使身磨憔悴,以把影作君长。”
皇甫火旺见有个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人掺和进来了,坐等好戏:“阴阳脸,帮你处理烂摊子的人来了。”
青年不知从身后取来一捧清香芍药花,他轻嗅了几下后深情款款的塞到皇甫火旺怀里。
“小兄弟,恰到好处的不经意,也许是蓄谋已久的偶然。莫为他人气恼,祝眉目舒展,顺问安然。”
皇甫火旺面上茫然一顿,不知所措的他与微微蹙眉的阎十一面面相觑。
祝卿安在瞧见蓝雪萍时面上出现一瞬惊讶,目光含情脉脉的能洽出水来。
“这位姑娘,江兄给我算了一卦,说我近日会有场邂逅,人和人的缘分不是一场不出门就可避开的雨。。。。。。”
蓝雪萍愣了半晌,她见周围没有人回应才意识到对方在与自己搭话,便露出戴着戒指的手。
“我已经定婚了。”
江疏影脸谱恢复如初,只是腔调里多了几分漠然。他见祝卿安还要说些什么,便让众僧把他拉到一边。
“祝卿安,这里没什么可聊的,让过客沉默可不是待客之道。”
祝卿安左耳进右耳出,面上升起愉悦。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的声音,麻烦棘手都无所谓,我希望你也需要我。若是与大家为伴,沉默都是聊得来。”
经祝卿安这么一搅和,阎十一差点被江疏影一个失手贯穿胸膛这一事已然被抛之脑后。
在旁的众僧死气沉沉的不言不语,直到江疏影转身,众僧才上前搀扶着他走远。
“若无事,还恕小生先行告辞。”
祝卿安也依依不舍的回望几眼后随着江疏影离开了。
晚些时候。
阎十一一行人到了家客栈歇息,他发现本地人会在饭前朗诵一本名为《虚浊言玄》的书。
阎十一还注意到皇甫火旺脸色不太好,心不在焉的神游,时而突然发笑,时而盯着空荡荡的座位发呆,突然萎靡不振,焦虑得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