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与其说是对物品的怀念,不如说是对物背后寄托的情感缅怀,alr先生或许是在怀念年少的自己,也可能是那时轻易放弃内心喜好的惋惜。
无论哪种想法,都是可确定的主题:自我。
温桐扶着栏杆,伸手去够外面的风,感受风从指间溜走的畅快。
目光触及不远处的青石板路,前不久陆初霁搂着另一个人从那里经过,宁静绵长,仿佛一切都被他们置身事外。
那个人是陈依棠。
她从没有怪过陆初霁,直到今天亲眼目睹他和陈依棠不顾场合的忘我纠缠,她第一次对这个除温杨外最亲近的男人产生了厌恶和恨意。
他用伤害过她的刀再一次狠狠刺向她,甚至能够在亲吻陈依棠后面不改色地提及平川那天。
那天陆初霁向她再三保证他和陈依棠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一个只对她而说的笑话。
温桐枕着手趴在扶杆旁,眼眶里像进了一阵烟,酸疼难忍。
“喝醉了?”
江劭庭余光看到了她在自己附近走来走去,一幅有求于人的样子,等他掐断对话,扭头人就不见了。
现在趴在栏杆上念念有词,活脱脱醉鬼模样。
他的呼吸坠落在后颈带来一阵酥麻,温桐僵硬转身,摆摆脑袋。
江劭庭斜睨了一眼她那不知道往哪放的手,神情放松:“刚才找我?”
温桐闷头“嗯”了一句,也许是意外于他关注到了自己,压抑的情绪像泄洪一般无法控制。
刚开始只是哽咽,接着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小孩,掩面啜泣。
心脏的阵阵钝痛提醒她,她很在意陆初霁。
那种情感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缠绵悱恻,而是两年相伴的依靠感,让她有一方落脚之地,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都是假的。
露台相当安静,除了她的声音没有其他的了,江劭庭莫名感觉有点头晕。
像一层精心布置的网,慢慢地,缓缓地,笼罩下来。
他却不想反抗分毫,反而希望它下落得再快一些,收得再紧一些,让他再也逃不出去。
他确定他今晚喝多了。
温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江劭庭面前哭了,羞耻感混着伤心愈发难堪,她揩掉溢出来的泪珠低声道歉:“对不起,打扰您了。”
说完她灰溜溜起身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