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底下还压着好几幅画,全是我和汪汪,没有他。
我展开信来,却看不太真切。
致吾妻陶云:
我知你非真心嫁我,我可是真心娶你,能娶到你是我一生之幸。
可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们没喝合卺酒,没洞房,上天亦不会承认这门亲事,你还是自由的。
我问你想去什么地方,你没回答我,可我看你对城西的糖葫芦颇感兴趣,所以在城西为你置办了套小院。
若你不想去城西,也可以住在王府里,或是去凉州。
我托前线的将领,也在凉州安置了一处,只是凉州风沙大,你记着去的时候戴好面纱。
皇兄答应我,会保你平安富贵,不论你愿意做什么,都没人能阻拦你。
阿云,祝贺你终于有机会做天边的云彩。
最后,致吾爱陶云,愿你自由。
我滑坐在地上,泪水在他的画作上留下一朵朵绽放的雪花。
18
我留在王府里,为他守孝七日。
七日后,我带着汪汪去了城西的小院。
果然如琼妈妈所言,城西是个温暖的地方。
我才一进院,就有不少街坊进门唠叨。
众人皆问,我是个什么人。
我只回答,是个寡妇。
死了两个夫君的寡妇。
如此一言,街坊又匆忙离开了。
我带着汪汪在院子里晒冬日的太阳,怎么晒都不暖和。
楚言恕把屋子里弄得暖暖的,一进了屋感觉都不像冬日,所以汪汪一点儿也不喜欢晒太阳。
我躺在摇椅上,又做起梦来。
肖明在雪地里朝我挥手,地上是那只可爱的兔子。
「小云儿,快来,我教你画兔子!」
还没等我跑过去,背后又传来一阵咳嗽声。
我转过身去,楚言恕就这么看着我,地上是男人、我和汪汪。
他就这么咳嗽着,却还是问我。
「糖葫芦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