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权力就是这样的怪异?享有权力之后,那个熟悉的叶友孝当然不见了,连那个可信任的李亚子,也不见了。
现在只有大王。
不容权力被威胁的杀伐果断的大王。
张承业却对大王佩服之极。
“殿下,大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现在的晋国,内忧外患。若不能快刀斩乱麻,清除内忧,那么河东怎么守得住?”
李九娘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大王的冷酷,换个角度来评价。
“说起来吧,这河东疆土,哪一寸不是我大唐疆土?大王倒是慷慨,居然来个什么‘有限抵抗’!奴看他完全是慷他人之慨,保全自家的实力!”
提到这个“有限抵抗”,张承业其实也是迷惑不解。
不仅仅是他。那天在明政殿,李嗣源都忍不住,当场质问大王。
如果不是大王亲口所说,那么这个所谓“有限抵抗”,完全就是个荒谬!
“殿下,老奴看来,大王也是兵行险着,无奈之举吧。毕竟朱贼此番几乎倾巢来犯,河东兵力不足啊。”
“兵力不足,更应该孤军奋战,战至最后一个人,才是荣耀之极!他这样做,让张巡、颜杲卿之辈的在天英灵,何以克当!”
面对公主的勃勃英气,张承业更感到无地自容。
他是替大王感到无地自容。
谁给大王出的这个馊点子的?
“殿下说的极是,老奴也觉得,若无荣耀,哪来的军心士气?唉,只是大王,他说了算啊。”
想到连李嗣源都碰了钉子,张承业就灰心丧气。
李九娘嘲讽起来。
“怎么,河东这朝堂上,就没有一帮子直臣、诤臣?只有一帮佞臣、弄臣?奴看这么下去……”
难得一次,李九娘的话没有说完。
不能说完。再说,就该说自己完蛋了覆灭了。自己诅咒自己,那可不是李九娘的脾气。
另外一个原因,是内侍传呼。
“大王到!”
李九娘和张承业相视一眼。好嘛,盼星星盼月亮的,咱们这大王,都快成传说中的大王了,现在总算露面了。
李存勖进了流霜殿,看见张承业也在,点点头说。
“张公公也在,甚好。”
把一张纸交给李九娘,李九娘才看了一半,就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