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哧溜”一下从林叔腿上滑下来,拉着秉忠的手就往外走,“睇鱼鱼!睇大虾虾!”
李椽则先看了看林叔和李乐,得到首肯后,才礼貌地说,“阿公,森爷爷,阿爸,阿妈,我去睇鱼。”然后才跟着秉忠和李笙走出去。
孩子们一走,包间里顿时安静了不少。李乐端起茶杯,敬了林叔一杯:“林叔,以茶代酒,敬您。”
“好好。”
“我看您刚才,是不是又着急宜泉哥了?”
林叔听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微苦,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宇间带上些愁绪,“急?急有乜用啊?”
“急咗十几年啦。宜泉个衰仔,眼睇就快四十岁人啦,女朋友换画换得比我啲茶叶仲频密,就没一个定性嘅。我都同佢讲,你唔结婚都得啊,生个孙俾我凑下先啦!有冇阿妈好紧要咩?使几多钱嘅啫,我唔系畀唔起!”
李乐闻言失笑:“林叔,您这话说的。。。。。不过,前两天我和我哥通电话,听他说,宜泉哥现在和沪外附中一位女老师好似几好倾,出双入对,睇个款唔似玩玩下,有啲认真喔。”
林叔眼睛顿时一亮,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系真唔系啊?乜老师来嘎?人品点样?”
李乐笑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就系听讲,说这老师三十多岁,白白净净,一副宜室宜家的长相,据说还是鲁省人,要不,您得闲打电话同宜泉哥倾下,旁敲侧击?佢可能怕您催,唔敢同您讲定。”
林叔沉吟片刻,点点头,“要,系要问下。如果系真嘎,我亲自飞过去沪海一趟!点都要将呢件事搞掂佢!真系皇帝唔急太监急!”
两人这番对话,用的是粤语夹杂普通话,一旁的森内特教授还是捕捉到了关键词,他好奇地转过头,“李,林先生,你们在讨论什么?似乎涉及到了某位令人担忧的家庭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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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我们在说林叔的儿子,和你家的波琳娜一样,都是四十还未婚,林叔很操心啊。”
森内特立刻明白了,脸上露出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笑,耸了耸肩,“我已经放弃对她的人生规划进行任何干预了。用你们的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或者说,她开心就好。我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她上一次说要结婚还是三年前,对象是个玩摇滚的,谢天谢地,后来吹了。””
林叔好奇地凑近些,“您女儿也没结婚?”
森内特沉重地点点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是啊,一位非常。。。。。独立的女性,一位成功的军人,但个人生活。。。。。”他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两位背景迥异、平时话题可能风马牛不相及的老人,竟然就“大龄子女婚恋难题”这个课题,开始了跨越文化障碍的交流。
一个说“四十了还不定下来”,一个说“上次带回来的男朋友头发比我还少”,一个说“我就想抱孙子”,一个说“我只希望她别再把奇怪的雕塑带回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长吁短叹,倒是找到了共同语言。
李乐和大小姐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相视而笑。
大小姐低声说,“共同的烦恼倒是拉进距离的桥梁。”
“其实不结婚也挺好,尤其男人,”李乐嘀咕着,“友不在频,同好则行。模不在奢,能动则灵。斯是单身,纵横荧屏。头盔映山色,引擎破云翎。组装配件亮,电竞键盘鸣。常携达亿瓦,水库停,远房贷之重负,避鸡毛之琐情。无彩礼之劳形,无婴啼之乱听,呜呼,爽歪歪。。。。”
“你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