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而繁琐的朝仪结束后,嘉靖的身影出现在百官眼帘之中。
“难道不是吗?”
这个徐阶,今天怎么如此奇怪。
扩军的闹剧结束,百官也各归其位,乱哄哄的奉天殿又瞬间恢复井然,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境。
“徐阁老是我大明的阁臣,每逢大事需静气啊。”
谢九仪大声道:“当年成祖靖难之后,京师三营有军五十万之巨,当时的行在户部尚书夏元吉可没像您这样终日嚷嚷着国家没钱,反而是全力支持成祖五伐大漠,六下西洋,这才开了万国来朝的永乐盛世,为什么那个时候夏元吉就能料理好国家的财政,而今你韩部堂就只会叫难。”
“还能是什么事。”张治随意道:“你忘记早前严世藩报的信了?”
“韩部堂这是说的什么话。”兵部右侍郎谢九仪出言驳斥:“您觉着难做就拒绝,那天下所有官员若都似您这般,国家什么政事都不用干了,一句难做就抵了过去。”
“还有本奏吗。”
“说。”
“老夫是这个意思吗。”
一句二十万,引得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纭,严嵩、张治等人也是齐齐色变,低声惊呼。
嘉靖面容猛烈抽搐数下,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的一拍大案,咆哮。
百官下拜请罪,又把嘉靖憋得够呛。
“朕今日视朝乃临时起兴,诸卿如有本陈奏皆可进言,无本则退。”
韩士英伏地叩首:“吾皇圣明。”
嘉靖望着这番景象,只觉一阵胸闷。
班列之中的杨继盛刚欲动身,就发现武官之中仇鸾站了出来。
“禽兽食禄、朽木在朝!”
“既然皇上愿先出内帑银供以军费,解朝廷之难,那么臣等自然不敢再有反对之言,也请皇上宽心,待将来朝廷财政有所良善,京营军费之用自然由朝廷支出,岂敢靡费君父之私帑。”
“这事不必再争论了吧。”
鼓磬声响,百官起身束手,静待嘉靖开口。
众人的气喘吁吁声交替响起,可见刚才的吵闹动手很是下足了气力。
户部尚书韩士英第一个跨出来进言:“皇上,朝廷财政本就窘困,这些年来一直亏空不断,当初嘉靖三十年的时候就加征了三十一年的税,至今还没有偿还给百姓,虽说去岁今年,仰赖着皇上如天之德平了倭患,江南财政日有渐益,但与国家巨额亏空相比,也需数年才能弭平,这个时候突然扩军数十万,实在是拿不出钱啊。”
但嘉靖如此反常的行为,也不免会让此刻等在承天门外的百官们多想。
大庭广众的徐阶也没机会说上海的事,就只继续问道:“阁老,您估计皇上今天突然上朝是为了什么事?”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就是你韩部堂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罢了。”
“你敢如此侮辱老夫,老夫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