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少有人能真正意义上惹怒傅家这位,哪怕曾经距离家主之位很近的傅硕川,也从孤傲的一匹狼,被傅时砚扯着咽喉,变成一条瘟在家的狗犬。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的血雨腥风才慢慢得到平息,门被打开。
傅时砚穿着居家的拖鞋,身上单独披着一件睡衣,未系上扣子。
对着楼下的两个人吩咐道:“做点清淡的不用太多。舒云,照着清单去买点东西回来。”
“是。”
舒云乖乖巧巧,立马握着手机就出去了。
坐上车,打开手机才看到,长长一串东西均是女性用品,其中不乏还有紧急规避的药物。
如今舒云也十九岁,有些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比如这药物,听说吃了对身体并不好。
犹豫了会,她还是把电话打过去再次询问:“嗯……老板,这个药真的要让她吃下去吗?”
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电话那端明显一愣。
“不买。”
挂断电话,舒云踩着油门轰出去好远,从别墅区到城区怎么也要半小时。
傅时砚站在阳台外抽完烟才进来。
潮云海山远离市区,周围污染源少,天稍稍暗下去一点,便能看到天穹顶上拥挤在一起的星星。
璀璨而繁密。
床上的人儿彻底昏死过去,后背到全身布满他的宣泄,对她今天生出的多余同情。
安熙同情沈放,感情上亏欠于他。
怎么就没想过曾做过的那些事情?
母亲的死,是第一桩人命……
将安熙抱在怀里走进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
浴缸是恒温的。
水淹没安熙身上的斑驳吻痕,一直蔓延到脖颈上,那张泛红的嘴唇甚是引人心疼。
唔。
安熙轻轻嘤咛一声,看来是醒了。
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傅时砚给自己擦洗身子。
刚才他只是用那些东西在安熙身上一一试过去,仅此而已,还没亲自上阵,人便昏了过去。
现在醒了,正好。
傅时砚的掌心裹着水,帮她揉过可能会酸痛的地方,不弄一下明天是连床也下不了的。
“安熙,记住……你还欠我一条命。”
宽大柔软的浴巾裹在她身上,抱到床上等着她自己醒过来。
傅时砚转身走进浴室,关上门。
冷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小麦色的皮肤搭配上结实的肌肉,这样的紧致曲线,换谁看了都忍不住要咽几下口水。
待雾气全部散去,镜子慢慢倒映出在他身上的伤疤。
那是一条从心口处蔓延到锁骨处的伤口,身上不止这一处,还有一道更深的伤口在背后。
南沽曾不止一次提议让他做手术把这一生的恐怖给盖过去。
有些事可以翻篇,唯独这件事翻不了。
他一心一意在身后护着的人,到最后成了最致命的刀刃,要不是他命大。
恐怕早就成了傅硕川刀下的鬼魂。
这还要拜安熙所赐。
进到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还能精确计算出离开他的时间,一秒不差。
时间到了,就……
往日种种走马观花浮现到眼前,他拂过那道深长的伤疤。
他的身体硬生生对上那把森冷的刀。
四面受敌,身后那道更长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
重新穿上衣服,他系上纽扣,套上一件冷色的西服背心,带上卧室的门走下一楼大厅。
南沽手里端着一锅汤,桌上还放着几盘菜。
“做好了吗?跟我出去一趟。”
“好的,老板。”
坐上车,傅时砚瞧了一眼时间,直言道:“去厉家。”
这么晚,还去厉家……楼上的那位真的没事吗?
南沽只敢轻飘一眼后视镜,在被发现之前,赶紧挪开。
“让你手下的人把事情处理得干净一点。”傅时砚的命令言简意赅,指的是前几次的事情。
他不希望有任何关于安熙的照片流出去。
现在媒体的单独能报道的仅有仇德明个人的情况,关于受害者夫妇的消息被封锁死死。
浅浅睡了一会,安熙从梦里惊醒过来。
桌上的手机不断发出震动。
她捂着心口,看着屏幕上的姓名,还是按下接听键。
“喂……”
“安熙,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