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冉灯不觉得关信广无辜啦——关业不觉得自己的脊椎有什么特别,可在冉灯看来,连师尊都找不到脊椎一定有特殊的原因,怎么想这件事都不能将关信广摘出去。
好在关业也有他的逻辑:“怎么会没有关系!你们阵法厅如果有人为了设阵,或者为了弥补阵法的缺陷,随意杀了个路人当基石,你会放过他吗?”
“……我会像对方杀死路人一样,杀了他。”
“我也是,”关业点了点头,“因此我怨恨司工部的官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何况,关业永远记得他‘死去’的那一天。
因为太痛了!
痛得能记住几l辈子的感觉!
不知道被抽掉脊椎的感觉是不是就是那样的,关业记得自己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痛苦,每一块身体组织都在挣扎着述说着委屈,那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平静的死去,甚至连时间都被主观性地拖长了。
一秒钟变得如同一生般的漫长。
关业也在那‘漫长的’痛苦中回忆了他那短暂的一生。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痛苦了,或者因为他本性就很阴暗,关业的回忆中没有一点好东西,一点都没有!只有怨恨!
他记起了自己被测出废灵根那一刻,周围的不屑和嘲笑;
他记起了平日工作时,没完没了的加班和熬夜,来自工长的打骂和刁难;
他记起了被迫处理那些珍惜素材时,来自司工部不怀好意的打量和强迫;
还有更多更多……想不起的怨恨……
那一瞬间,依稀有几l世的痛苦和仇恨袭击了关业,让他几l乎在还没有彻底死亡的情况下就化身为最可怕的厉鬼,杀死所有他所怨恨的存在:
比如说装病导致他炼制龙筋的工长;
比如说拔了他骨头的高阶修仙者;
比如说管理不利的司工部官长;
比如说无视他放弃他的师兄弟(?他当时有师兄弟吗?只有同僚吧?)
比如说如此不公平,让他死亡,还屡次对…下手的天道????
天道?对什么下手?
关业混乱地想道,他似乎想要想起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过却也因为这一时的疑问,让他中断了变成了厉鬼的过程。
关业之后也没机会变成厉鬼了,因为下一秒,他就被一个略带着凉意的怀抱给抱住了。
那凉凉的感觉很舒服,很好地安抚了关业的痛苦,这让关业有了一丝力气从怨恨中抽回精神,看向抱住自己的存在。
他看见了一双银灰色的瞳眸。
那银灰色的色泽类似冰和金属的颜色,似乎会很冷会没有感情,但实际上却非常的温柔柔和,让人想起了暗夜中小道上的月亮,温柔地包裹着所有人,为迷途者指明道路。
关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
明明这双眼睛不是他的亲人和友人——在他练坏了龙筋得罪了司工部的“大人物”以后,关业的所有关系者都和他割席断交了——也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但他莫名就是觉得看了这双眼睛无数次了。
随后,他听见熟悉的眼睛主人用他熟悉的声音颤抖着说出了他不熟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