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面目全黝黑,半点眉目神色也看不出,连男女都只能靠着细微差别来区分。
刹那间,天地都为之变色,方才暗淡昏沉的蓝成了炙亮白光,明晃晃地在眼前闪动。
世间的景致似乎成
了一帧帧定格动画,白光闪烁的间隙当中,我看到一张张陌生面孔,男女老少皆有。
它们漆黑的身体边缘冒出簇簇灰白火焰,像是刚从烈火当中挣扎出来的恶鬼。
“你不可以跟她结婚!她是脑XX病,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你们要是在一起,我们就死给你们看,诅咒你们这白眼狼!”
“她就是疯子,养个鸡不下蛋有屁用!绝对不许你们在一起!”
它们每叫喊一声,身上的灰白火焰就更旺盛,隐藏在漆黑面目当中的五官痛苦地扭曲。
白西装男人奋力呐喊:“她不是,这是可以治疗的,你们不要伤害她!你们不要逼我!”
他越喊越歇斯底里,最后已经变作意义不明地咆哮。而他本人也变得惨白一片,仿佛轻飘飘的白纸剪裁而成。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恍然想起什么,心底一个念头告诉我,快逃啊!这些人就要变成怪物吃掉我!
我遵循本能,转身就跑。
风呼呼地刮过耳边,空气里弥漫着燃烧过烟花爆竹的硫磺味,有群孩子迎面蹦跳过来,手里挥舞着许多彩带。
“疯婆娘,傻憨郎,凑成一对捡破烂,生个娃娃没屁眼!”
那些孩子叫得
欢快,叽叽喳喳地跑远了。
我穿过他们,突然心里很难过,头疼得要炸开。可脚步却变得异常轻盈,快速地向着某个方向跑去。
远远的,我看见立在地平线之上的高塔。
熟悉的轮廓与似曾相识的景致令我心一颤,从刚才的痛苦当中挣扎出来一丝清醒,这个塔我见过。
它是……
不等我想明白,身体已经擅自行动,向着高塔跑去。
明明看着还很遥远,可只跑了几步,我就已经站在塔顶的房间里。
这里昏暗潮湿,到处都是蜘蛛网,落满厚厚的灰尘。我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放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