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时语塞,端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
“你回京后差事还没定下来吧?我若是凤丫头,即刻就修书给王子腾,叫人撸了你的官职,你仍旧在西府做个大管事吧。”
“大嫂嫂……”贾琏面露苦笑,“我不纳妾就是了。”
尤清之嗤笑一声,“原来你也是个畏威不畏德的主儿。”
“大嫂嫂,别说了。”贾琏已是满脸羞惭。
尤清之叹了口气,缓了神色。
“你父亲想抱孙子,难道是凤丫头不肯给你生?
你前两年忙于公事,十天半个月才回府一次,凤丫头若真有了,我只当她是个有种的。
索性你纳妾,她也纳妾,你们争着抢着生,送你父亲一个儿孙满堂。”
贾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大嫂嫂,你就莫要拿我说笑了。”
“大姐儿见喜,凤丫头沐浴斋戒,日日供奉痘疹娘娘,你做丈夫当爹的,却忙着纳妾,我都替凤丫头伤心。
她有哪点做得不好?你在河道做事,夏日冷饮,冬日暖汤,哪一日停过?
我要是她,心早寒了。”
“是是是,大嫂嫂,这些我都记得,往后再也不敢提纳妾的事了。”
尤清之笑道:“我若信了你的鬼话,也是白活了。
今日便告诉你,他日你若真纳妾生了庶子,你就想想你珍大哥哥的下场。”
“凤儿虽醋性大些,但绝不会那样对我。”
“呵,”尤清之冷笑出声:“你也知凤丫头醋性大,等你纳妾,夫妻一心变二心,到时候你再瞧。”
贾琏本身就对王熙凤是又爱又怕,此番贾赦指秋桐给他做妾,他初时也是拒了。
只是心里难免躁动,王熙凤何等精明,三言两语便听出端倪。
贾琏原想着,若是大老爷强制发话,王熙凤也不敢违背长辈的意思。
尤清之一顿连消带打,把贾琏的那颗躁动的心杀得片甲不留。
“还请大嫂嫂出个主意,大老爷那里我要怎么应付过去?”
尤清之唇角一勾,“当年你把分家的银子拿走,已然得罪了大老爷,这时候还畏手畏脚做甚?
你就问问大老爷,他这么关心荣国府的子息,这么些年,他房里那许多姬妾,怎生没给你生个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