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和赵侍郎交换眼色,心道不妙。
林齐于殿中。
圣上问起他近来在户部的近况。
林齐一一禀明。
圣上一改往日严肃,面上带着几分笑意,温声问道:“探花郎,朕调你去户部,可不是叫你做这些的。”
赵侍郎低头,暗暗拭汗。
林齐自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高举过顶。
“回圣上,此乃微臣近日在户部查阅历年档案、赋税黄册所得,伏乞圣览。”
太监将折子呈到御前。
皇帝神色专注,殿内鸦雀无声,唯有他翻动奏折的细微声响。
“为何不早些呈上来?”
赵侍郎面色惨白,几欲跪下谢罪。
林齐道:“历年资料档案浩繁,查阅记录琐碎,微臣无能,耗费时日颇多。加之……”
林齐往赵侍郎那里看了一眼,“此事关系重大,赵侍郎行事谨慎,言道需得仔细核验数据,方敢呈报御前。”
“赵德临,可有此事?”
赵侍郎出列应答,“确有其事。”
“唔,”皇帝手指轻点奏折,“那你核验过了,可有什么差错?”
赵侍郎垂首低眉,“并无差错。”
皇帝摆手,“你退下吧。”
赵侍郎退回朝列,偷偷擦了把额角的冷汗。
“林齐。”
“微臣在。”
“你把折子所陈,和他们说说。”
林齐垂眸,声音沉稳。
“微臣翻查档案,见一怪状。
江南富庶之地,田连阡陌者,丁银不过数量;西北贫瘠之乡,田无一垄的佃户,丁银却能致其倾家荡产。
此乃富者田多而税轻,贫者田少而税重。
臣又查户部黄册,我朝立国百年,人丁登记仅增四成,然地方志与粮产估计,实际人丁应翻倍有余。何解?”
皇帝看着殿下的官员,冷哼道:“尔等说说,何解啊?”
无人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