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端盆热水拿块帕子来!”
苏陌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身边坐着的,果然是楚绯澜。
见他醒了,楚绯澜立即问道:“醒了?怎么样?头还疼不疼?晕不晕?难不难受?”
苏陌玉此时不想理会他,慢慢的偏过头去,突然觉得,头竟真的又晕又疼,难受得紧,浑身无力,口干舌燥。自己不过是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怎么就发起热来了?
苏陌玉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摸了摸额头,果然有些烫人,就连脸上也是热得厉害,想必此刻已经红成了熟透的苹果了吧。
楚绯澜只以为他是生病了不舒服,所以不回答他,便也不在意,宫婢端来温水,他浸湿了帕子,拧干后,细心的敷在了他额头上。
“别怕,待会医丞就来了。”楚绯澜柔声道。
苏陌玉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不禁红了眼眶,却又不想让他发现,于是闭上眼睛,任楚绯澜说什么,也不搭理。
医丞很快就来了,搭过脉之后,说他这是忧思过度,加上内体虚弱,又闷了太久,呼吸不畅,导致发热。
医丞带着几个宫婢下去给他熬药了,楚绯澜一直给他敷着湿帕,见他不睁眼,忍不住笑道:“小傻瓜,萧烬都和我说了,你这是怕我知道你去了颜如玉吓的呢?还是因为担忧我会看上别人才担心病的呀?嗯?”
苏陌玉不语。
私底下,他会偶尔自称为我,他一直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随口为之。听他这番话,想来是没有怀疑什么,可苏陌玉听着他话语里一如既往的宠溺和温柔,却觉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撕拉。
楚绯澜,究竟是不是你?究竟你对我,是不是真心?
楚绯澜也是颇为无奈,原本知道了他去颜如玉之后,他不由得大发雷霆,还想着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谁知等苏陌玉回来了之后,却已经病成了这样,病殃殃的可怜模样让他再狠不下心来,心里只剩下心疼了,哪里还舍得训他呢?
可是总要有个出气的,谁让萧烬看护不力呢?不仅让他的心尖尖儿去了颜如玉,还让他忧思过度导致生了病,那就杖责萧烬三十棍以示惩罚吧!
“你放心,我呢,眼光不好,只看得上你,比你丑的,比你好看的,和你一个性别的,不和你一个性别的,我都看不上。”
苏陌玉:“……”
“乖,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我可不是喜新厌旧之人,我不喜欢新的,也不喜欢旧的,我只喜欢你。”
苏陌玉听了心中愈发难受,翻了个身背对着楚绯澜,将忍耐不住的一滴晶莹偷偷坠进枕头里。
楚绯澜心疼的看着病得连话都不想和他说的苏陌玉,再无心思考他是不是赌气了,细心的为他理好被褥,又亲自将人抱起来,耐心的喂了汤药,哄着苏陌玉歇下。
帝王和玉侍君的这段深情,在宫中本就是有目共睹,人人称羡的。而今,陛下亲自侍奉汤药,对玉侍君百般呵护、深情允诺的事情再度流传出去,整个既安城,又多了几本戏折子:
玉侍君出宫意图去颜如玉找乐子,却无意之中听到了君王薄情、喜新厌旧的故事,心下担忧郁闷,回宫之后便病倒了,而陛下不仅不舍得责罚他,还十分心疼的陪着他,亲自为他敷帕、喂药,一段深情款款的柔声安慰、深情告白,据说让玉侍君感动的泪流满面,当即不顾病体与陛下相拥而泣,两人又是一番云雨,自此,再无嫌隙,恩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