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少堂看来,这顿晚饭比手中那本价值五百万的房产证还珍贵,因为这意味着他已经得到了姐姐的认可。
晚上六点半开饭。
大概是在城里住久了,三婶现在做菜比以前在乡下时有更高的追求,不仅注重营养的搭配,也讲究色香味俱全。
十道菜往桌上一摆,就是一桌荤素俱全的盛宴。
被唐勇军调教过的韩少堂,现在也很讲规矩,他不会像以前一样把饭碗搁在桌上,低下脑袋去迁就饭碗的所在位置。
唐勇军曾跟他讲:“只有动物吃东西才会低下脑袋,用脑袋去迁就食物的位置。人类学会使用工具的意义,就是为了摆脱动物属性。”
现在他会挺正坐姿,把碗端在手里,用碗迁就自己的嘴巴。
细嚼慢咽,不吮筷子。
韩思瑶看到韩少堂这些吃饭细节,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把韩少堂喜欢吃的那盘辣子鸡换到了韩少堂面前:“只要你自己不作贱自己,你已经赢了社会上的大部分人。”
“嗯,谢谢姐。”
自打懂事起,韩少堂还是头一回感受到家的温暖。
尽管他老妈也曾对他关爱有加,但那种关爱,不是他想要的。至少,以现在的眼光回看过去,他觉得那就是一种动物式的生存模式。
为了眼前的一块肉,像动物一样掠夺,不知文明为何物。
见三叔杯子里的酒已经喝完,韩少堂轻轻搁下手中的碗筷,起身给三叔添了一点酒。
“叔,您这酒量是练过吧?估计我都喝不过你。”韩少堂笑谈。
三叔自豪地说:“你姐夫都喝不过我,我估计你也够呛。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我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酿酒师。每到年底,好多人请我去酿酒。”
“每次一喝酒就飘得没边,吹牛不打草稿。”三婶毫不给面子。
三叔早就被怼习惯了,不争也不辩,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当开水喝,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酒量到底行不行。
韩少堂见三叔的酒兴颇高,连忙给自己倒上小半杯。
举杯敬三叔:“叔,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今晚我陪您尽兴。”
“想尽兴,那你得满上。”
在酒桌上,三叔也是个不想吃亏的人,立马给韩少堂倒了满满的一杯。韩少堂也豁出去了,任由三叔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决定奉陪到底。
俩人推杯换盏。
畅饮之间,三叔兴致勃勃地跟韩少堂讲起了乡下人的酿酒工艺,聊完酿酒工艺又聊陈家在村里的中医名望,反正就是主打一个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