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苍凌阑自己却先一愣。
不对啊。
目纹君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被阵纹控制吗?
它既然是李氏王族的战兽,肯定是被驯化过的。
紧接着,苍凌阑面色微沉,又想:确实不对。
虽然都说,解契对御兽师而言是一个坎儿。可自古以来还是会有无数御兽师因为各种原因解放战兽。
如果被解契的战兽回归野外,出于被奴役过的痛苦,必会阻止族群再与人类接触。日积月累之下,应该没有凶兽乐意与御兽师结契才是。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越是开了灵智的凶兽,反而越会主动向人类递出精神力寻求契约。这意味着……
“小花藤。”苍凌阑倏然站起来,冲着正在院子另一角晒太阳的小花藤喊道,“你可还记得那个——名字忘了,就那猎人,你之前的御兽师?”
“唦呐!”小花藤一下子扭过主干来。
它踮脚似的拖着尖长的根,沙沙沙……以快得不像植兽的反应速度,火速冲到苍凌阑身边,在身后的雪地上留下凌乱的印子。
“呐呐……!”小花藤的所有花苞都用力摇摆起来:之前的御兽师不好!小花藤要忘掉他,只记得主人。
苍凌阑无奈,好
好好地哄了两声,又好言好语地问:“他对你不好,你当时为什么还听他的话?”
小花藤:“唦……呐?”
苍凌阑又看目纹君:“你又怎么说?”
“唦呐呐。”
“喵尼……?”
两只同样“遇人不淑”的易主战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花对小眼。
沿着契约联系,苍凌阑感知到了两份同样的困惑——
……不知道啊?难道不是因为,当时我们觉得他(她)是我们的御兽师吗?
苍凌阑心口又是一寒。
这么看来,这驯化规则的创立者,心思相当深沉且缜密。
若她所料不错,一旦灵魂被烙上驯化规则,等到规则被破除的时候,魂魄中相应的一部分也会被牵连而受损。
其后果之一,就是在契约断裂瞬间的情绪失控,她已见识过多次了。
另一个后果,大概就是随着时间推移,会渐渐忘却自己曾被操纵思想的痛苦。偏偏以凶兽的灵智,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同族,也很难迅速地解释清楚“驯化规则”、“篡改思想”这么复杂的概念。
就这么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