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重。
压力也大。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上百上千条人命。
越是这种危局,越必须冷静。
杨魄具备让自己冷静的能力。
总镖头的位子,不单单要武功好,遇事沉着。还要会排兵布阵,调军遣将。
他安排人手在堂前放置了阻挡步兵的“鹿角”,防止骑兵的“拒马栏”,派三十名“保家卫国”打头,十几名镖师压阵。两翼让“还我山河”剩余十几人,以及五六名会打暗器,能射弓箭的镖师掩护。
那是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
杨魄把所有可以战斗的人员全部顶在前面,堂内的轻重伤号也做好准备。防线一旦失守,伤兵随时殊死一搏,尽可能的拖延敌人。
孙硬反复的擦拭着乌铁长枪,仔细用心的擦,仿佛下次就再没机会擦了。
他其实是这样盘算的,可还是心里没底的问:杨总镖头,我们要坚持多久,才能让大伙脱离险境。
杨魄思索了一下道:天黑。
他的额头挤出深深的纹路,神色凝重,像极了远处的浊云,阴沉不定,郁闷不散。
“或许更久。”
杨魄又加了一句,语气有点愁苦和落寂。
孙硬心沉了一沉。
他心里明白:目下的人手伤的伤,乏的乏。就算撑到黄昏,恐怕三成把握都不到,要抵抗到天黑乃至更久,这比登天还难。
这是一场打不胜,赢不了的仗。
但为了武曲镇的百姓仍要打下去。
孙硬不知怎么搭话,可又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好呢?
好像没有。
说了也没啥用。
没用的话,也只是废话。
既然是废话,那就还是别说了。
孙硬擦着枪想了半天,挤出了一句:我去帮欧阳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