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压制邪物的方式,八成与光线有关。
肖钦扬起脖颈,看了看头顶仍然亮着的灯泡。即便是天亮之后,这灯也一直在开着。
他依稀记得,这替换的灯泡是林书从灵堂角落的箱子中拿出的,原先就和那些纸钱放在一起。
莫非……这白炽灯是特制的?
“得找个机会看看……”
肖钦收回目光,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对面的林宗。
他忽然觉得林宗在这儿有点碍事了。
如果不想和林宗平分奇物,他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查看,或者干脆支开林宗。
就在肖钦低头沉思之际,身后距他最近的纸人忽然晃了晃身子。
纸人眼睛转了转,紧接着便直勾勾地盯向肖钦的后背,那对由笔墨勾勒的吊角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笑意与阴狠。
紧接着,那纸人费力地挪动着纸扎的身躯,缓慢、无声地将一只手伸向肖钦的后背。
而肖钦此刻满脑子都是房间中的奇物,竟全然没留意后背的变化。至于对面的林宗,则在低头凝望火盆,更是不知神游至了何处。
眼看纸人的手指即将碰触到肖钦,忽听火盆对面传来一阵动静。
纸人动作忽然静止,又伪装成了普通人偶的模样。
声音同样传至肖钦耳中。
肖钦茫然抬起头,却见林宗拍了拍屁股从蒲团上坐起。
“我去趟茅厕,你……”
“大哥你去吧,我帮你看着火盆。”
肖钦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还未等林宗把话讲完他便抢先回应道。
林宗面色古怪地看了看肖钦,随即点了点头:“也好。”
说罢,林宗施施然走出灵堂,朝后院而去。
肖钦静坐蒲团之上,听着林宗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身边似有微风吹过,吹得堂前纸钞沙沙作响。
见林宗离开,那纸人殷红的嘴角又往上翘了几分,它缓慢地、试探着将手贴向肖钦的衣服。
就在纸人即将触摸到那层粗布麻衣之时,肖钦忽地起身,纸人再次落了空。
纸扎的童男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恼怒,却听肖钦低声喃喃起来。
“差不多走远了,得抓紧时间。”
肖钦说着,一边快步走向灵堂的角落。
那里摆放着个木头箱子,林宗置办的纸钱与备用灯就存放于此。
一把掀开木箱,肖钦好一顿翻找,终于在一堆纸钱当中找出了另一个完好的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