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裴遇抱着白寄离,低下头,低哑的嗓音在白寄离耳畔响起。
白寄离觉得耳朵有点痒,他下意识躲开,却又立刻与裴遇重新贴在一起。
“我也好想你,特别想,每天都在想。”
裴遇听到这话就笑了,他喜欢白寄离对他的直白,喜欢他大方又明确的爱意。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他总是那么坚持,那么赤诚。
尽管他们相识日短,相处的时间比起那些白头偕老的人,不过短短一段光阴,
但是他知道,他们胜过这世间情侣千千万,他们对彼此的烙印是最深刻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无可掩灭的深刻。
远处的马车逐渐逼近,因为白寄离策马而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揭开车帘的裴老夫人和裴大嫂将他们紧紧相拥这一幕看在眼里。
两人之前在府中的时候就未曾避他人耳目,对于他们的亲近,裴老夫人和裴大嫂也多少有所耳闻,但她们当时并未多想,或者说他她并不敢多想。
如今事实放在眼前,裴老夫人心里有点凉意泛起,可是这点凉意很快消失。
她知道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小儿子任何事情。
她小儿子看似孝顺乖巧,实际上心中最有自己的想法,是家中最偏执最固执的一个人。他决定了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
更何况,若对方是别的男的,她怕不那么容易同意。
可对方是白寄离,是对他们裴家有大恩的白先生。
之前白寄离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样子她也见过,为了他们裴府,白寄离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大恩大德,他们怎么偿还都不为过。
更何况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儿子若不是喜欢人家,白寄离也不会上赶着贴着,到底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情感是这世上最玄妙的东西,看裴遇那样子,她儿子若是此生失了白寄离这一位爱人,怕是再难寻到和心意的了。
罢了罢了,毕竟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感情,随他们去吧。
裴老夫人让裴大嫂将车帘放下,她们在马车内的一隅安静没出声。
马车外面,青石板道上,冬日里嶙峋的枝条随着春天的逼近,已经开始有一点点绿芽,之前堆积的尘雪也俱都消融。
一白一玄两道身影紧密贴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仿佛是这世间最和谐最牢固的存在。
冰雪消融,预示着真正的春天来临。
裴府那张两人第一次对峙的床上,再次迎来两人对峙的场面。
那夜在灯影暧昧的花楼里,裴遇忍着胭脂和各种香料的味道在衣香鬓影里装醉,出门却遇到一抹深红浅绿。
只是淡淡一眼,人群中白寄离就是那么亮眼,一下子摄取了他整个心神。
明明没有醉,却仿佛在刹那间饮了世间最烈性的酒,让原本清明的眼神都模糊了,只想伸出手,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