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劝行皱着长眉,小声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菩提金榕的动摇更加明显:“哗沙……”
它的根须开始蠕动,好像要从宋劝行的掌中挣脱,又好像不是。四周又开始响起哗哗的声音,好像是诅咒和谩骂,又好像不是。
“小榕树……”
宋劝行的声音颤抖了,他抓着那截根须往前走,那根须就往后退。一步又一步,直到最后,这位成名多年的朱烈大御兽师弯下脊梁,跪在菩提金榕的主根面前。
夫子的眼眶一点点红了,他一遍遍抚摸着它的表皮,“小榕树,这是怎么了。好孩子,你为何在哭啊。”
“……哗哗……”
金榕也在发抖,这片木根地穴几近崩溃地晃动着。
它的根须在御兽师的掌中,御兽师的血渗入它的身体。没有契约,可它感觉到了钻心的痛楚……
宋劝行道:“你这般上来就生气,也不肯好好和我说话。我实在不晓得你哪里不好受,对不起啊……”
苍凌阑的喉咙酸胀发堵。
她触碰着金榕的情绪,承受着它的愤怒,怨恨,慌张,恐惧,后悔。
她好像又看见了某只痞坏痞坏的紫晶蝎子。
那一夜的分离太仓促了,彼时她不明真相,甚至没能好好地和阿尾说上一句话。今后还会再见吗?也不知道。
但是……
“小榕树,请你告诉我。”
苍凌阑同样伸手抚摸着金榕的树根。她像个溺水之人一般仰头,用喑哑的气音问道,“真的全都是假的吗?”
小榕树,那天你将落叶抖了宋夫子一身的时候,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现在呢?
跨过那片名为驯化规则的冰冷障壁之后,被欺骗的御兽师和被伤害的战兽之间……
在那样漫长的,纵使是被残忍外力扭曲过的岁月里,就只有恨,连一丝一毫的爱都留不下吗?
忽然,苍凌阑感到脚下一晃。旁边的雪泥飞快地撑了她一把,才没让人摔倒。
轰隆隆……四周像地震那样摇动着。缠绕结成洞壁的根须们正徐徐松开,外界的光从越来越大的空隙里漏进来。
苍凌阑倏然扭头:“夫子!”
宋劝行忍痛伸手将她往自己后面带:“当心,脚下站稳……这座木根巨洞正在解体!”
但并不是新一轮的攻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根须彻底散去,被榕木枝干遮挡的夜空出现在两人的头顶,月如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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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隐约泛亮。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这里耗了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