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鼻腔酸得厉害,她抿唇憋着笑,想不通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也有幼稚的一面,她要贺玺做什么。
她细声嘟哝:“那你,是从哪里学会的,让秘书的助手送礼服、包场观景餐厅、放烟花……”
这样声势浩大的计划和排场,不用心是办不到的,他看起来那样古板寡淡的一个人。倘若没有经验,再没有参考,她想不出他是如何办到的。
男人垂眸睨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丝毫粉饰。
“哄你开心,无师自通。”
多年来独清独醒不沾世俗的男人,这一刻委实也想不出太多的解释。
他确实,只是想哄她开心罢了。
因为在意,所以哪怕难以体察二十出头小姑娘的心思,也仍是细心观察她的状态,敏感地觉知到她自从回老宅探望老爷子那一日,就开始变得有些闷闷不乐。
女孩子某些微妙的念头,他作为一个年近三十的成熟男人,着实难以琢磨。
但凡事都怕用心,即便不能百分百摸准,想哄她开心总是有办法的。
言简意赅的八个字,让施婳愣了下,盈满水雾的眼睛错愕地眨了眨,旋即陷入良久的怔忡。
心跳如鼓,她掌心发麻,腿都是虚软的,她感觉自己快要在贺砚庭这双深情蛊惑的眸里沉溺了。
哄她?
为什么,要哄她……
她本能觉得惶恐。
原以为自己微妙的心思已经小心翼翼藏得隐蔽,却不料竟然被他察觉出。
她从未想过要贺砚庭哄自己。
只是想自己一个人花些时间来消化内心的矛盾而已。
遒劲里透着温柔的手臂揽上了少女纤软的腰。
肢体的碰撞,冲散了她的胡思乱想。
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她耳畔不疾不徐地响起:“施小姐赏个脸,陪我共进晚餐,可好。”
烛
台。法餐。玫瑰。高空。
以及他御用的米其林大厨。
晚餐的味道很不错,但施婳吃过就忘了。
因为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忽然成了贺砚庭的“女朋友()”,她从观光塔顶乘电梯下来后,甚至连主菜是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深夜的香山澳歌舞升平,劳斯莱斯浮影boattail疾驰在夜幕下,淡瑰色古铜金的车身冰哑珠光涂层,即便在暗夜中也分外引人瞩目。
这台不算低调的车就够惹眼了,车头明晃晃挂着acau1的车牌更是堪称扎眼。
施婳今晚内心本就不平静,何况她自从重逢以来,还是头一回见贺砚庭亲自开车。
她隐隐预感今晚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无澜的夜,脑子里各种心猿意马的妄念,本能的念头其实是想悄悄和好友宋时惜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