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心不敢再问,只能出去牵马,准备着主人入宫。
徽音殿侧殿书房,大皇子拓跋珣正在同太傅司马晦念书。
司马晦育人有道,拓跋珣倒有了不小的进步。
只是人读书越多,问题便也就越多。
“老师。”拓跋珣打断司马晦道,“学生想问老师一个问题。”
司马晦捻须笑道:“殿下请讲。”
“《尚书?周书?立政》中有言:「谋面,用丕训德,则乃宅人」。”拓跋珣道,“慕容舅舅随父皇北伐有功被封做镇南大将军,陆舅舅是否德行大于他,才被封了公爵加使持节?”
司马晦听得心头一跳
若说是陆贵妃受宠,陆瓒跟着一步登天,未免有些拂这位邻居的脸面。
可事实的确如此,陆瓒无功无过,确实是因为妹妹的缘故加官进爵。
自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例子太多,陆瓒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如今童言无忌,被拓跋珣拿到台面上来说,委实有些不好看。
司马晦正要展开一番教育时,却见一只软靴扔了过来,正正好好地击中拓跋珣跟前的笔架。
几只规格不一的兔毫滚落桌上,有两只飞进砚台甩出一溜墨渍,污了拓跋珣身前刚做好的课业。
拓跋珣嘴巴一瘪,想要哭,却又想起司马晦的教诲
哭哭啼啼定然惹他厌烦,于是生生憋了回去。
宇文馥一跳一跳地入了书房,四处找自己那只软靴。
他一只脚暴露在空气中,顿时书房内弥漫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拓跋珣和司马晦二人被熏得直翻白眼。
司马晦以袖掩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前将所有窗户一一打开散味儿。
苏婆大老远看到后,也明白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儿,忙寻了舜英一起来换熏香。
恰好陆瓒微笑着走进来,一脸风光霁月的他在闻到味儿时也有些僵。
他屏息片刻,无奈地道:“大人又在胡闹。”
当朝天子外祖、大司空、始作俑者宇文馥捞起刚捡起的鞋狠狠砸向陆瓒,口中不干不净地骂着:“小兔崽子!”
陆瓒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火,只当他年纪大,脑子又有些不清不楚,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笑着接下那只气味有些像茅厕里腌制出来的酸菜坛子的鞋,并走过去帮宇文馥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