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坚持。”我的意志力有些涣散,看向韩晓雪的视线都显得摇摇晃晃。
这时,陈医生来到了我们面前,把我的病情报告递给了韩晓雪,随后说道:“病人在一场车祸中,被碎片划伤了喉咙,这对声带神经形成了巨大的创伤,后因情绪波动,或者用嗓过度的问题,把这个创伤扩大化了,现属于两侧声带麻痹的症状。”
韩晓雪回道:“嗯,云南那边的医院给出的也是这个诊断。”
“病人这种情况,已经是属于重度症状了,而且是两侧声带同时存在麻痹,就是说两侧声带难以进行活动,临床表现为口难言,喉间疼痛,甚至可能出现窒息症状,在我们的判断中,这几乎是一种不可逆的损伤。”
我站在一旁,把陈医生的话深深印入了心里,我的心也在这一刻如同死灰……哪怕我从云南来到了北京,哪怕是全国最好的医院,有最权威的医生,我的声音还是没有办法治愈么?
韩晓雪也在一瞬间面色大变,她的瞳孔充满惊慌,一只手攥住陈医生的衣袖不放,说着:“陈医生,你也说了是几乎,几乎不就是证明还有机会吗?请你帮帮忙吧!”
陈医生沉吟着,而我的眼泪就在陈医生的沉吟中悄然流下,我痛苦又极力的压制,却仍然平复不了自己的呜咽。
韩晓雪还在对陈医生说着:“他是一个音乐人,乐观开朗,最喜欢的就是和别人聊天,要是发不出声音,他该怎么与人沟通,怎么歌唱啊……”
陈医生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不可逆,指的是难以恢复到以往正常的声音,重新发声还是有希望的,我们争取做到为病人恢复到以往声带一半的活动曲径。”
2
漫步在北京的街头中,雪还在持续下着,我不自觉的掖了掖身上的羽绒服,然后抬头看着雪花从天空飘落人间,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对于我的病情,陈医生给的说法很明确,是一种不可逆的损伤,但让我重新发声讲话,他还是挺有把握的。
其实这样的答案我仍然有些难以接受,因为我并不能明确重新发声的范畴是什么,或许是能完整的讲一句话,又或许是吐字能达到听清的地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肆意的与他人高谈阔论,也无法在表达情绪的时候,可以操着吉他高歌一首!
陈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品,这是前期稳定病情的药物,不让我的声带创伤进一步恶化,至于后期的治疗过程,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制定方案,让我们三天后再到医院一趟。
此时是中午时分,虽然雪还在下,但道路的积雪早已被清理,韩晓雪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驶向了回往酒店的路上。
出租车上,我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北京的街景,而无声中响起一道铃声,是韩晓雪的电话响了。
韩晓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我,然后接通了电话,她用着还算轻快的语气说道:“阿姨中午好,您和叔叔吃饭了么?”
她的电话没开免提,所以我听不到她们对话的内容,但在她们交谈的过程中,我大概猜到来电的人是我妈。
韩晓雪对电话那头说:“阿姨,我和周未刚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去吃饭呢……周未的病情您不用担心,这是全国最权威的医疗团队,他说周未的病有很大的希望,只不过需要按照他们的治疗计划严格执行……这应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周未需要在北京待一段时间了……你们不用着急过来的,现在我们还没安定下来呢,再说你们也没来过北京,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这儿有我在呢……”
韩晓雪和我妈大概聊了十多分钟才结束了通话,而我看向了韩晓雪,用手势表达:我妈是要来北京吗?
“对,阿姨是说要来北京,我劝她过段时间再来,你的治疗计划还没制定,我怕后续可能需要离开北京。”
我不解,问为什么?
韩晓雪笑了笑,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如果北京治不好,我就带你出国,去美国,去欧洲,哪里能治好你,我就带你去哪。”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于是低下了头,许久也没再敢把目光放回韩晓雪身上。
前面开车的师傅像是留意到我们的交流,调侃着说道:“大妹子你别怪我话糙啊,你对一个哑巴这么好,想必你们是特别相爱的情侣吧?他以前是不是对你付出了很多,像此刻你爱他一般爱过你?”
韩晓雪微微一愣,半晌后才面带笑意说道:“师傅你说笑了,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