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台机场附近上空,一架白色涂装为主的飞机穿行于峡谷之中,此刻正在贴行峡谷返回奇台机场。
“徐苍,你到底是怎么完成的?在雷达屏幕上,你的信号点几乎是没有动的。”现在最困难的关卡已经过去了,以致于整个塔台管制室都充满了欢愉的气息,王离甚至在无线电频率里跟徐苍聊起了天。
徐苍此刻心情也是不错,刚才那番操作时,他抓握驾驶盘的右手掌心可全都是汗啊。理论上,增加推力,利用强劲的顶风,还有就是通过前缘装置延迟气流分离是可以大大推后失速真正触发的时机的。
但是理论上终归只是理论上。战斗机倒是可以时不时在失速边缘试探,毕竟机动性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可客机谁会这么做?
就算是徐苍也不会随随便便在客机上做过失速机动。实际上,即使徐苍想,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也做不出来。大型客机在仰角大到一定地步后,机头就会因为失去升力而下俯,不可能带到徐苍刚才那么大夸张的情况的。
只能说,刚才徐苍是天时地利人和齐聚,加上精细无比的操作才完成了这惊世骇俗的接近无半径的空中回旋。
陈国力在一边进行一些简单的进近准备,只是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虽说这事儿是徐苍办的,但是他只要参与进来了,那功劳就能分上不少。他在天东航空已经做到头了,没什么个人上的利益需求,只是能有幸参加到这等大事,陈国力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都上升了一个大台阶。
沿着单发程序反着飞,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不能这么搞的,但是事急从权,也管不得这些了。不过,在这个时候,飞机还是要严格地遵循单发程序路线,并且遵守相关高度限制。
唯一比较庆幸的是,但凡程序的起始爬升梯度没有超过5。2%,这样最后以最标准的三度下滑角下去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如果那个单发程序能将起始爬升梯度设置到超过5。2%,估计局方也不会批准。起始5。2%的爬升梯度对于单发飞机来说就相当吃力了,除非是完全空载的飞机。
不过,实际运行中,除了调机,有几个是会飞空载的?
要知道,5。2%的梯度差不多就是要求八百英尺每分钟的上升率了,这在普遍五百英尺每分钟的单发上升率下着实是强人所难了。
好在没有存在极端情况,后续相对而言就比较容易了。因为徐苍预设的下滑轨迹就是最标准的三度下滑角,5。2%的下滑梯度,这样正好可以覆盖住单发程序的轨迹,也就是始终保证飞机会在单发程序的剖面之上。
如此一来,理论上就能始终保证地形上的垂直间隔了。
不过,这毕竟不是真正的进近程序而是反着飞的单发离场程序,所以有比较大的可能性会造成地形警告。
地形警告不仅仅是要看飞机与地形的垂直间隔的,还是要看接近率的。比如同样是飞机跟地形垂直间隔一千英尺,但是飞机是往上爬的,那可能就不会有地形警告,因为地形警告系统判断飞机的运动趋势是增大垂直间隔的。
可要是飞机是往下降的,那就有可能出警告了,道理就跟刚才爬升是反着的。
因此在设计进近程序,尤其是最后的着陆阶段的程序路线时是需要考虑正常最后下降所可能引起地形警告的情况的,而不是只需要保证地形间隔就可以。
当然了,徐苍后面是顾不得这些,后续可能还要手动关闭地形警告,以防止影响他的一些心算以及操作。
而且,28号跑道的一边由于天山主脉的存在是比较短的,只有大约七海里。不过,程序路线为了保证水平间隔上的安全余度,在五到六海里处就右转出去了。
这就造成徐苍最终也需要在五海里多的地方切近10号跑道的五边,这种短五边,又是靠近天山主脉,在操控精细度上还是有很大的挑战的。
理论上,徐苍是可以心算出下滑道的,毕竟在雅加达那边已经干过一次了。但是,奇台机场的气流非常不稳,地速变化很大,给予徐苍太大的心算负担了。
之前雅加达那次,本场附近的气流相对平稳一些,地速变化没那么大,所以从某种程度上减小了徐苍心算的压力。可在奇台,徐苍心算的压力骤增。
不管怎么说,徐苍又不是计算机,还要分心操控,实在是难于登天。
不过,奇台机场在10号跑道上是没有盲降信号引导,也没有相关的进近程序图,可28号跑道是有的,在进近图上还附有高距比的参考表。
虽说方向是反的,但是两侧的下滑角是一样的,因此高距比的参考表也是一样的,这样就可以供给徐苍来辅助修正了,从而极大地减小徐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