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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除去花红柳绿,还有烟雨朦胧。
周翰言把这个织染坊的名字改了,吉祥如意,吉祥食肆,如意织染坊,很相称。
萃雅正在跟着周翰言学算账,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走过来,
萃雅微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母亲,愣了好半晌,眼里的震惊久久散不去,渐渐地又被泪水模糊。
许久不见的刘氏更加瘦骨嶙峋,左腿依旧是有点不正常的弯曲,用一根木棍颤颤巍巍撑着身子,头发乱蓬蓬如枯黄杂乱的干草,衣裳裤子破破烂烂,与外头街上的乞丐别无二致。
“翠丫。。。。。。娘只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好好的。。。。。。我先走了。。。。。。”刘氏嘴唇微微颤抖着说出句话,语无伦次。
话还没说完全,刘氏已经转身就要走。
“来都来了,你还走什么走?你还能走到哪里去?”
萃雅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两步紧紧拉住她瘦得几乎只剩层皮的手,哽噎着声音:“难不成你又想把我撇下了?”
“不,不是!”刘氏忙转身,连连摇头,着急地说,“娘没有想撇下你!就是娘这样的,怕、怕。。。。。。。”
刘氏粗哑的嗓子也哽咽起来,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眼泪也滑过瘦得深深凹陷的面颊。
几个人见状,大抵也能猜出来刘氏想说些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抹难受无法言喻。
萃雅更是知道刘氏还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又气又心疼,眼泪像掉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刘氏很心疼,想要给萃雅擦掉眼泪,可一抬起手,就看到自己因长时间没有修剪过的、满是泥土污垢的指甲,又羞愧地将手缩了回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安慰声音。
“对不起。。。。。。”
萃雅抽噎了几声,“总说对不起有用吗?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就不该再撇下我不是吗?”
刘氏动了动干得翘皮的嘴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周翰言环着萃雅的肩膀,见状心中也有了些数。
上回萃雅回来时也有说过他们在青山村时发生的事,包括她阿娘明明答应了跟她一走,最后又反悔了的事。、
不曾想过,事实的真相却是如此悲苦。
周翰言心里也很难受,斟酌了下语言道:“回来吧,跟我们一块住,不打紧的。”
郑春娘瞧见刘氏这般可怜的样子,甚是同情,眼睛红了一圈,但又是个直性子,便直言:“唉哟,亲家母啊,您就莫要顾虑这顾虑那的了,既然想萃雅了,又来都来了,就不必瞻前顾后了,困扰了自己,也让别人不开心,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