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筠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坐起来抱住她,声音沙哑得厉害。
“卿卿。”
“我在呢。”
容卿音能感觉到他的惊恐不安,回抱着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脊。
“做什么噩梦了吗?”
他紧紧抱着她,蹭了蹭她软软的脸颊,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才能缓和梦中那抹冰冷带来的恐慌,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他的声音轻颤:“嗯嗯,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和宝宝都不在了。”
容卿音愣了一下,大抵能猜到他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他这几日焦躁不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容卿音觉得他实在太紧张了,轻轻叹了叹气:“没事的,我和宝宝都会平安无事的,不要想那么多,不然你太紧张了,我也跟着紧张,稳婆说这样可不行。”
裴凌筠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对不起。”
容卿音坐着有点累了,肚子太沉,捏了捏他的耳朵,“裴凌筠,不用让自己负疚那么重,我看着也难受。”
裴凌筠闷闷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容卿音安抚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好了好了,我坐着有点累了,也还困着,你陪我继续睡,好不好?”
裴凌筠立刻松开了怀抱,扶着她慢慢躺下。
身下的床榻用柔软的棉褥垫高了一些,成了稍微倾斜的弧度,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目光温柔眷恋,“睡吧,我陪你一起。”
容卿音松了口气,困顿地闭上眼睛。
六日后,是个黄道吉日,也是容卿音的预产期。
纵使已经请了两个极有经验的稳婆和的医术高明的女大夫,裴凌筠还是无法安心在屋外等着。
稳婆一见他进来,惊慌不已,“唉哟,大人您怎么进来了?这里腥血污秽多,大人还是赶紧出去吧!”
都说血光之灾,见血是极为不吉利的事,产房充满了血污之气,丈夫是不能进去的,否则极可能会影响丈夫的财运或者仕途。
裴凌筠沉着脸色,“不是污秽!”
他执意进去产房里,看着她为了生宝宝,用尽全身力气,也是与梦中一样,满头沁着汗珠,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嘴里咬着布块,还是溢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卿卿。。。。。。”
裴凌筠心疼得红了眼圈,走过去握着她的手,下颌线紧紧绷着,没有说话。
“裴凌筠。。。。。。”
容卿音疼得直冒冷汗,抬眸看向男人,咬着牙关唤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