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是天,
地也蓝。
你是肉色的!
我坚信我的黑不溜秋,
黑得此生只能看清一人!
你为了孩子而生了孩子,
我为了孩子而正色孩子!
孩子,孩子,
我们都是大地的孩子!
我在绿色中被烤成黄色,
然后,
又转成白。
多年之后,陆兆镰成为陕南地区最炙手可热的作家。除了绘画,书法之外,常有诗作发表。当他得知妻子吕卉婷身患重病,在柿园子镇胡兴华家中是故意欺骗他的事后,更是愤世嫉俗,感叹吕卉婷的人格高尚,立马执笔,一气呵成几首短诗:一,梦里四千天,光阴十一年。一句不待见,放马田园间。二,清灯明月夜,孤枕望窗台。倩影巳远去,万呼不见来。情书摆桌面,相思一万年。三,头发苍苍鬓角齐,娇唇如梦空欢喜。花开堪折不能折,留得美玉寄东篱。后来,他为第一首取名《一重天》,第二首取名《二重天》,第三首取名《三重天》。诗作发表,各种信件如雪花一样飘然而至,堆积在案头。陆校长一封也未曾拆开过。
时光荏苒,时光漫过北回归线,漫过秦岭,定格在春光灿烂的三月。
虽然这里的春风要比国内的要迟些来到,但普天同温的暖意告知人们春天已悄然来临了。与这种桃树枝头鼓花苞不相称的情景当是被东陵村解聘了的老师吴秋怡了。
从东陵村回来,她就开始思考人生,难道一个人的付出没有回报,把一颗真心合盘托出,难道不能温暖一个人?爱一个人就那么难吗?
对蜗居在家的女儿,吴母没有作过多的询问,任由她去。
在一个无比清新无比倍感舒适惬意的早晨,吴秋怡解好手,系好裤带习惯性的通过墙壁上的镜子审视自己时,一个念头在心中油然而生,她伸出手指头逐以数过,不信结果。再从头数过,她惊呆了,整个人马上蔫了。她无力的坐在床上,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全身:怎么可能呢?例假已经超过四天没有来了,越想越后怕。吴秋怡如坐针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走停停,在屋内无目的的转悠。最后她选择去了医院,妇产科的主治大夫在仔细询问月经史,有无既往病史之后做了试纸检查,明确告诉她,她已经怀孕一个月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平时注意增加营养。
吴秋怡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出妇产科,走出那处低矮的房屋围成的医院。吴秋怡想哭却哭不出来,心中充满悲愤,一个没有结婚的人却怀孕了。而怀的并不是自己心爱的人的。因为她心里清楚,陆兆镰与她并没有过任何肌肤之亲。
她抬头看了看天,向前走几步,再次抬头看天,再走几步,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不觉来到南门供销社旁边的柏家院子,正好瞅见柏世俊从房内走出。她走过去不冷不热的说:“请你告诉我,柏世豪在哪?”
柏世俊被吴秋怡冷漠的语气渲染了,愣怔了片刻后反问:“你找他干啥哩?我们虽是同父兄弟,但平时不怎么来往的。”
“他是畜生,绝对不是人,找他有事。”
柏世俊从话风之中看出了她对同父异母弟弟的仇恨,爽快的把地址告诉了吴秋怡。
吴秋怡顺着柏世俊提供的地址来到东关汪家巷桥边往东数第三家,找到了柏世豪的家。门是开着的,她独自走了进去。
这是一处很别致的四合院,青瓦青砖,墙缝勾勒的纯白。柏世豪正坐在主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吴秋怡大喝一声:“柏世豪。”
柏世豪吓的全身一哆嗦,从椅子上站起。惊到过后是镇定,见是吴秋怡马上和颜悦色:“秋怡,你咋来哩?你怎么找到这里?”
吴秋怡快走几步来到柏世豪跟前立声质问:“那天,在我高烧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柏世豪眼珠贼溜溜乱转了几圈后故作镇定:“没,没有,我只是,只是给你脱了湿衣服,别的什么都没做。”
“没做?你看看,还敢抵赖,”吴秋怡把妇检单掷向柏世豪。柏世豪在慌乱中把随空气上下飘荡的白色单子抓在手中。在看到右下角结尾的文字后,马上大喜:“秋怡!你怀孕哩,这真是太好不过的事!这是老天有眼,让我柏世豪与心爱的人有了爱情的结晶啊!”柏世豪欣喜若狂,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整个人作狂奔壮。
“你是不是趁我昏迷对我作了不可告人的事?”吴秋怡的表情冷若冰霜,眼光如一把锋利的匕首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