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虽然嘶哑,却传的老远,哪怕是前面一点的石白鱼几人,坐在马车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石白鱼放下帘子,幽幽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秦元递给他一杯水:“喝杯凉茶压压惊吧。”
石白鱼接过来却没有喝。
秦元看着他:“你对二皇子谋逆这事儿怎么看?”
“天家家事,纵是臣子,也应当有边界感。”石白鱼喝了口凉茶。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懂。
秦元和宋谨言交换个眼神,便自觉聊起了别的。
石白鱼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心里却并不如表面的平静。
什么天家事边界感,不过是不想惹火烧身罢了。
以刺杀失败瞬间石白鱼的观察,二皇子这遭冤枉确实也不冤枉,但发展到这一步,皇帝肯定没少往里面加水。
天家无父子。
在直面之前,永远体会不到其中残酷的三分之一,只有置身其中,才知是怎样的汗流浃背。
雄狮收起了爪子,不是没有锋芒,而是把嗜血的一面都藏起来了。
可惜很多人都被麻痹忽略了这一点。
包括石白鱼自己。
雄狮就是雄狮,并不是会因为收敛利爪就变成狮子狗。
老虎就是老虎,也不会因为不露爪牙就真成一只温顺大猫。
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石白鱼之前还没多少深刻体会,这一次却深深的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意。
然而石白鱼不知道的是,皇帝上銮驾不久就开始咳血。
一口接一口,鲜血染红了手帕,让皇帝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隐约透着灰败之气。
“父皇!”太子被吓一跳,忙上前搂住他肩膀:“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