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廷杖,还是重打,搞不好这个官员命都要没了。
连续三人,仅仅是谏言数句,便被尽皆夺职下狱,甚至还有人遭遇了廷杖,这样的酷烈手腕,终于将群臣们给震慑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前些年还表现得如同谦谦君子一般的皇帝,这个时候却突然出手这般的狠辣。
一时之间,还真没人敢说话了。
人群之中,左光斗皱起了眉头。
他本来就因为严晨昊被强制“反省”而愤愤不平,更对皇帝坚持出兵的决策颇有微词,现在对方又这般,他哪里忍得住?
他的脚步微动,就要站出来,做下一个谏言者。
而这时,一只手却伸了出来,拉住了左光斗的衣袖,将他给拦了下来。
左光斗不由地回过了头,看到了一个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大概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这人他认得,名叫严文川,出自越国公一脉,现在是吏部的右侍郎,与他关系还算不错,当年也是同科的进士。
如今出手,拦下了他。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细若蚊吟:
“陛下正是恼怒之际,不要飞蛾扑火……留着有用之身,以待日后。”
左光斗咬牙,他心有不甘,但是想起即将开启的水利工程还需要他来主持大局,还是顿了顿,最后将脚缩回。
朝堂之上,陷入了沉寂之中。
朱常洵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着群臣或低着头,或用畏惧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内心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这才是天下至尊该有的威严!而不是,连自己的宦官都会对手下的臣子产生恐惧、大臣连自己的话都敢反驳不从!
原来,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感觉……他在内心喃喃自语,感到有些迷醉,这是他登基九年来,第一次体会到那群臣袖手的感觉。
太祖的方法,果然不差。
整个朝会的现场保持沉寂了足有一刻钟,朱常洵才终于慢悠悠地开口道:
“各位可还有事宜?尽可奏报。”
还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