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之间的攻击互相了几个回合,都偃旗息鼓。
禅院直毘人冷酷地说:“这件事必须要顾全禅院家的颜面,就算我是禅院家的家主,也不代表所有人都乐意听我的话——就算会惹到禅院甚尔,那个女人也不能留。那些长老宁愿死也要保全禅院家颜面,你将来若是还想获得他们支持登上家主之位,就最好仔细想清楚。”
“让她留在禅院家。”
禅院直哉又重复了一遍:“随便安排一个偏远的院子放着就好,就当多养了一个人,应该也不至于养不起。”
如果是这样,他冷静地想,这个儿子没有继续培养的必要了。
禅院直哉:“禅院家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再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他顿了顿。“我记得,禅院家有人豢养了能消除掉人记忆的咒灵。”
他不会再为感情左右。
2。
唯一让人错愕的是,本被许可留在禅院家留一命的人——很坚决的,离开了禅院家。
她还记得原来的路该怎么走,几乎没有回过头,只是离开的时候感觉似乎有人在看,但忘了忘四周也没有发现有人的踪影。
离开前还有好心的侍女提醒她:“要不……就别走了吧,这话虽然不跟我说,但是,直哉少爷已经准你留下,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每个留在禅院家高层却没有血脉联系的人都知道,离开意味着什么。
——契约是严厉且严苛的,杀死自己的主人不仅仅是死亡,连死后也将坠入地狱。
妹妹不想留下来。
她回到了和禅院甚尔一起居住的那栋小公寓,没有钥匙,惠听见了她的声音就跑到门边,他的动作很急,房间里面乒乒乓乓地响了,似乎还在里面摔了一跤,但他一向都很勇敢,妹妹没有听见他的哭声,可当他想去开门却够不到门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小小地抽噎了几声。
她走了好久好久,已经没了什么力气,靠着门坐下来,闭上眼睛给惠唱歌。
惠抽噎得更厉害了。
妹妹:“……”
没办法,天生五音不全。
怎么回事的嘛,他怎么就放心让这么小一个孩子待在家里呢,万一被人贩子拐掉该怎么办……妹妹很伤心,想抱一抱惠都做不到。
越想越难过,她也跟着嘤嘤嘤地哭起来,门内的惠愣了愣,不知所措地停下来,奶声奶气地用贫瘠的词汇量反过来安慰大人。
“妈妈对不起。”
“惠以后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