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兢兢业业地劳作着。郁哥一定做不来这种琐碎无聊的活计吧,他想。
一想到此时的郁哥或许也在哪个陈年墓葬里打扫着卫生,白松就充满了工作的热情,刷起罐子来都用力了许多,看,连那位老木乃伊的脸上都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不是吗?
君主的陵寝,空旷的大厅。
从藏身的缝隙里向外望去,血红的怪物一只接一只路过此处。但都没有发现阴暗的角落里还有这么一道可以藏人的长长缝隙。
郁飞尘和那位救了他的客人尽量在缝隙里向后退,让自己隐在更深的黑暗中。
当黑暗足够浓烈,可以遮掩许多细节的时候,穿着古板黑色套装的青年脸上,那种因为和陌生人说话而升起的腼腆和不自在终于慢慢消退了,他看着前方近处郁飞尘的身影,眼神灼灼,专注得近于陶醉,甚至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身体,鼻尖微动,像是要从郁飞尘身上嗅闻、感受什么吸引着他的气息一样——
但是,不能表露出来,不能那么明显——会被发现。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身体艰难扳回正常的站姿。虽然,这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
前面的身影没什么动静。没有被察觉,他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终于放松下来的那一刻,冷的、冰雪一样高高在上的、毫无感情的嗓音忽然响在他耳畔。
“你心跳很快。”
郁飞尘淡淡道,“怎么了?”
那种拘谨的神情再次回到他脸上。
“没什么,”这位拘谨的青年小声说,“嗯…我…我听到另一个东西过来了,你听到了吗?”
郁飞尘说:“别出声。”
他紧张地点了点头。
寂静里,那种不同于其它鲜红怪物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它一跛一跛的脚步要比其它怪物重很多,是那个最大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十分异常的,沉闷却又刺耳的声音。
靠着墙壁听了三秒钟,郁飞尘确定,那是怪物的指甲一路划过古墓的墙壁造成的声响。
它正在朝着这个方向来,并且手指沿墙划过,确认途径的墙壁内没有缝隙或暗门这些东西。
再过一分钟,它就会来到这里,然后它会发现,此处的墙壁别有洞天——
郁飞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毫无预兆地,一只血红的、扭曲的手就这样从缝隙外探了进来!
红色的躯体堵住整个缝隙,它的体型不足以进入这样一个地方,一只巨大的眼睛满怀恶意地朝内望去。
鲜红的手上上下下在缝隙内摆动数下。
最近的一次,那尖锐的指甲只差几毫米就会碰到郁飞尘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