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消失,没有一丝力?气,能隐约听?见她在哭,她在喊他。
他想?回应她,想?说他在,想?让她别哭,想?为她擦去眼泪。
可什么都做不了。
睁不开眼,抬不起手,说不出话,什么都不做了。
只?能听?着她哭,听?着她崩溃,听?着她绝望。
下颌被人抬起,少女的清香和着那些血腥气涌入鼻息,紧闭的唇瓣被人掰开,温软柔软覆盖住他的薄唇。
灌进来的液体冰凉,他下意识想?抗拒,却被她死死掐着下颌,只?能抬高下颌任由她一口?一口?渡过?来。
那药实在是苦,苦的他心肺都疼,他忍不住皱眉想?紧闭唇齿拒绝她。
可温柔的女声?却在此?刻传来:“张嘴,喝药。”
他听?见了她的声?音。
他一向听?她的话。
他松了劲,唇上的柔软离开片刻,又重新覆了上来撬开他的齿关,渡来的液体依旧苦涩,但他没有拒绝,仰头任由她动作。
他昏昏沉沉不知喝了几口?,那药苦的他直皱眉,紧蹙的眉心又被温暖的指腹抚平,他的头被人推了推,这?次靠在了她的颈窝,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桃花香。
他呢喃着:“师姐……”
“我在。”
她将脸颊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他安抚着他:“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
她说会一直守着他。
那些灌进来的药给了他一点力?量,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她的手,修长染血的手强硬挤进她的指缝。
她没有拒绝。
他顺利与她十指相扣。
“师姐,你要一直陪着我,不能离开我。”
“好,你醒来我就在,睡吧,师弟。”
劫雷震耳欲聋,可谢卿礼实在太累了,又疼又累,困倦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云念茫然抱着他。
“师父,还有几道劫雷?”
扶潭真人的脸色已经苍白,浓密的眉皱起,身边倒下许多力?竭的剑修,听?霜聚成的剑盾支离破碎,还在顽强坚持着抵抗汹涌的劫雷。
“最后一道。”
最后一道,一道定生死。
若撑不过?去,他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