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钰端起茶杯来,低低的“嗯”了一声。
许怀义皱起眉头,不解的道,“既然如此,那皇帝在今日早场上,干脆罢了姚昌骏的官多好,直接定罪,也不必交给刑部主审了,万一刑部审出啥来,岂不是罪加一等?而且,万一有哪怕申出什么来的,再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他眼皮一跳,“皇帝,不会是把姚昌骏当成个鱼饵了吧?”
就算是看在平安县主的面子上要大事化小,可也得榨干他的剩余价值,呵,真不愧是帝王心呐。
孙钰咳嗽了声,开始撵人,“行了,回去歇着吧,最近老实些,京里恐会有些不安稳,省得再惹事上身。”
许怀义乖顺的应下。
一回到寝室,李云亭便直白的问,“孙师傅叫你去,可是说了今日早朝上的事儿?”
许怀义被问的措手不及,“啊?”了声,才点点头,脱了鞋,往床上一躺,长叹道,“姚昌骏被下狱了。”
李云亭语调平静的道,“下狱,也许只是权宜之计,皇帝不会治罪他的。”
闻言,许怀义蹭的又坐起来,“你也这么认为?”
李云亭点点头,“平安县主一定会求情,那是她的外家,一旦获罪,于她的名声也不好。”
“皇帝就那么看重平安县主?”
“嗯,她能未卜先知断吉凶,之前,曾断言她父亲在春水楼上有血光之灾,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就凭这个让皇帝封了她县主之位?”
“不是,具体为何,我并未查到,宫里猜测很多,应该是这个平安县主不知道让其祖父跟皇帝提醒了什么,从而避免了一桩危险,这等同于救驾了,皇帝如何能不看重她?”
毕竟,还指望着哪天再提前感知到危险,去提醒皇帝避开呢。
这份本事,对皇帝来说,何等重要?
“所以,姚家不能倒下了?”
“顶多姚昌骏被罢官,但说不准以后再寻个由头再起复,就是不起复,也会对姚家有其他补偿。”
姚昌骏犯了错,不能不罚,不罚不能震慑朝堂法度,但看在平安县主的面上,又不能重罚,所以,打了一巴掌,还得再给颗甜枣。
最大可能,就是把好处补到姚长远的头上。
许怀义扯了下嘴角,心想,看来还是不能停,过两天再给添把火,他就不信了,若是烧到了楚王头上,建兴帝会不会还要给平安县主留体面。
“怀义。”
“啊?”
“姚昌骏下狱,这几天,你就好好修葺院子便是。”
许怀义一本正经的道,“我本来就在修葺院子啊。”
李云亭瞥他一眼,“姚昌骏就是个鱼饵,谁沉不住气,谁就上钩了。”